一邊安撫受到驚嚇的襄城,房遺愛抬眼望向蕭銳,宛若寒潭的雙眸之中陰鷙目光盡展無疑,“蕭銳,你是在逼我動手嗎?”
四目相對,房遺愛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殺意,瞬間打消了蕭銳要偷襲動手的念頭,雖然二人年齡相仿,但房遺愛曆經三場搏殺,早已積攢下了一絲殺伐之氣,此刻被蕭銳連番逼迫、侮辱,這絲被他深深埋藏在心中的殺氣這才顯現了出來。
“房俊!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帶不帶秦京娘去長安客棧?!”說著,蕭銳緩緩後退,顯然是害怕房遺愛突下殺手。
察覺到蕭銳心中的怯懦後,房遺愛冷笑一聲,“蕭銳,你覺得可能嗎?男兒不能保全妻子,那豈不成了弱懦無能的慫包了嗎?”
遭到房遺愛的回絕,蕭銳惱羞成怒,恨聲罵道:“你的把柄現在我手裏,你為什麼還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難道就不能服個軟?哀求哀求我?”
“你配嗎?”四目相對,房遺愛輕蔑一笑,“你不配。”
被房遺愛言語奚落,蕭銳心中的妒火無以複加,“我不配?我是不配。”
“可你想過沒有?等你化名一事公之於眾,不單是你和房玄齡乃至整個房家,就連杜如晦、秦瓊、秦京娘、秦懷玉都會被牽連進去!”
“再加上你這些天做事不知隱藏鋒芒,早已經得罪了長孫無忌一黨,隻要化名一事被他們知道,你頭上的欺君之罪就沒跑了!到時候他們借此機會排除異己,房、杜、秦三家絕對會受到株連,你就忍心讓這三家、上百口人因為你被流放邊關?”
蕭銳一字一句聲音不大,但在房遺愛聽來卻聲若洪鍾,聯想到對待自己如同子侄的杜如晦、將女兒許配給自己的秦瓊,以及年邁的二老爹娘,房遺愛最為柔弱的心弦激蕩的近乎斷裂,內心隨之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見房遺愛臉色越發鐵青,蕭銳找到了一絲報複仇人的快感,繼續說:“到時你人頭落地不要緊,高陽、長樂恐怕就要另嫁他人了。不單單是二位公主,就連秦京娘我估計也不可能獨善其身吧?”
“按照武德皇帝製定的律條,重臣有罪家眷充軍,到時候秦京娘被賣到平康坊、勾欄院,倒不如依照我之前所說,將她帶到長安客棧閣樓上,權當做你補償...”
蕭銳話說一半,房遺愛早已怒發衝冠,將襄城攙扶坐下後,房遺愛猛地起身,臉色深沉的望向蕭銳,冷聲道:“知情不報是什麼罪過?你欺負我沒讀過刑部律條?秦元帥乃是當朝國公,最多也隻是降官而已!”
“喝,你還讀過律條啊?”見房遺愛起身站立,蕭銳還以為自己說動了他的軟處,含笑得意的說:“秦瓊跟長孫無忌素來不合,你覺得國舅爺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再加上你的化名人盡皆知,唯獨當今萬歲蒙在鼓裏,不知道萬歲得知此事會是什麼反應呢?依照聖上的鐵血手腕,你說他是會愛惜你這個文武雙全的女婿,還是會為了維護帝王尊嚴將你嚴辦治罪?”
說完,蕭銳望向房遺愛,狡黠一笑,“秦京娘不過是你的妾室,恐怕連妾室都不如,倒不如你忍痛割愛,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話音落下,蕭銳奸笑著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正想觀望房遺愛的表情舉止,突然感覺脖頸一緊,怒發衝冠的房遺愛竟自催動真氣,悄無聲息的便將這位自認穩操勝券的蕭駙馬給束縛住了。
單手掐住蕭銳的脖頸,房遺愛眸中寒芒大發,冷笑低語道:“不是蕭兄提醒,我倒險些忘了長孫無忌一黨,不過若是他們不知曉房俊的化名身份,又怎麼能夠置我於死地呢?”
“你說對嗎?蕭兄!”說完,房遺愛手掌突然發力,怒極之下竟自單手將蕭銳拎了起來,“想來死人是不會開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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