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相見難(2 / 2)

常年行走在宮中,王有道早就練出了察言觀色、隨機應變的本領,見謝仲舉麵色有關,急忙改口道:“哦哦哦,謝仲舉。”

目睹二人交談,秦京娘難免有些狐疑,暗想,“來到王公公與謝仲舉一定相識,不過他為什麼要打斷王公公的講話呢?”

三人各懷心事間,杜如晦踱步走出雅間,拱手對王有道說:“王公公,公主殿下適才多吃了幾杯水酒。這才醉倒過去,有勞王公公護送公主回宮了。”

見杜如晦開口解釋,聯想到長孫皇後的心腹也在雅間之中,王有道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拱手道:“丞相客氣了,如此咱家帶公主先行一步。”

說完,王有道並沒有攙扶住高陽,而是疾步走到二樓樓梯間,大聲嚷道:“金鱗垂餌釣鼇魚!”

特色鮮明的高八度叫嚷聲一處,五鳳樓中眾人不明就裏,就連常在宮中行走的杜如晦也看的一頭霧水。

一行人中,除去謝仲舉外,眾人個個麵麵相覷,全都以看神經病的目光,打量起了身著紅袍便服的王有道。

話音落下後不久,幾名普通文人打扮的試子疾步走到王有道身前,幾人交頭接耳過後,一齊走到杜如晦三人麵前,由王有道將高陽背在身後,這才攢簇著走下了三樓。

王有道走後,杜如晦雖然麵色如常,心中卻早已泛起了驚濤駭浪,“這些全都是萬歲安插在長安城中的密探?還是暗中保護高陽公主的大內高手?但願是後者,要不然遺愛的化名遲早會見光的!”

三人返回雅間,心神繁亂的房遺愛早已喝的熏熏大醉,趴伏在餐桌上,不知在小聲嘟囔著什麼。

“遺愛,不必如此。等到你殿試得中頭名狀元,化名欺君罪想來必會迎刃而解,總是萬歲怪罪下來,老夫也一定會保你一本的!”

杜如晦用來勸慰房遺愛的這番言語,對酒意蹣跚的房遺愛效果不大,但卻影響到了長安城中另外一位人物。

大明宮,萬花廳內。

萬花廳四下張燈結彩,一眾皇子、公主齊聚一堂,正中央李世民、長孫皇後坐在正席,白簡站立一旁侍候,顯然是在慶賀龍燈盛會。

酒宴前,房遺愛之前在五鳳樓所做的詩,早已被密探如數遞交給了李世民,眼下李世民叫人將詩句依法寫在白綢上,正在與長孫皇後、皇子、公主品評欣賞。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舉杯觀看白綢題詩,李世民忽然沒來由的打了一聲噴嚏,杯中水酒也隨即灑了大半。

“哎呀,這是哪位愛卿在想朕啊?玄齡?如晦?知節?敬德?叔寶?算了不想了,反正是朕的功臣就是了。”

嘟囔間,宮廷畫師再次送來一卷白綢,等到內侍臣展開白綢,那首“水調歌頭”上闕隨即展現在了眾人麵前。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眾人輕聲誦念過上闕後,紛紛擊節讚歎,誇讚“何足道”高才之聲不絕於耳。

點頭稱讚幾句,李世民眉頭微皺,對長孫皇後說道:“這首詩詞好似不曾寫完,何足道這般做法好生奇怪。”

“萬歲,今日恰逢龍燈盛會,何不出一個酒令?”說著,長孫皇後指向白綢,用意不言即明。

領會過長孫皇後用意,李世民微微一笑,起身說道:“眾位皇兒,若有人能對出何足道這首殘闕的下闕,朕便賜他一顆夜明珠。”

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紛紛低頭思忖起了對仗上闕的詩詞。

襄城坐在席間,眸中閃過一絲喜色,暗道:“我與房郎相熟甚久,眼下漱兒又不在萬花廳中,想來一定是我第一個對出房郎的詩句!”

可就在襄城暗自慶幸時,身著杏黃袍服的李麗質緩身走出席間,對李世民、長孫皇後斂衽施禮後,叫人取來白綢、文房,竟自提筆揮毫了起來。

“嗯?父皇的酒令這才剛剛說出,長姐為何會如此尋思的便想到了下闕?”

“長姐不會是蒙的吧?”

“長姐與何足道情定終身,莫非世上真有心有靈犀之事?”

在眾人的紛紛議論間,李麗質寫成下闕,遙望白綢上的上闕,眸中情誼秋波呼之欲出。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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