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梯上翻滾下來,張文疼的呲牙咧嘴,正在倒吸涼氣時,忽的聽耳畔傳來了“天外飛豬”這般新奇的言論。
見自己被稱作畜類,張文頓時火冒三丈,強撐著劇痛,動身站了起來。
“天外飛豬?你說本解元。。。”
起身話說一半,在看到綠衣少女傾城的容貌後,張文頓時閉上了嘴巴,忍著快要摔散架的身軀,咬牙做出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這位小姐請了。”拱手對綠衣少女問好,張文百忙之中還順了順肩膀上的頭發,自戀表情溢於言表。
看向張文,綠衣少女輕啐一聲,喃喃道:“切,摔的鼻青臉腫還充什麼風雅?不知比何足道差出了多少倍!”
說完,少女不再理會張文,邁步朝樓梯走去,忙著去觀瞧“何足道”去了。
少女走後,同行的紅衣老者搖了搖頭,嘟嘟囔囔道:“現在的孩子們都是怎麼了?為何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先後聽完綠衣少女、紅衣老者對自己的評價,本就羞愧難當的張文,頓時血氣攻心,怪叫一聲噗通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登上樓梯,綠衣少女本想去到二樓,可奈何二樓中人頭攢動,出於“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她倒不好像小二那般施展“泥鰍身法”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眼見無法登上二樓,綠衣少女嘟著嘴,對身後的紅衣老者道:“王總管,這可怎麼好啊?”
紅衣老者好似十分懼怕少女,聽聞略顯埋怨的詢問,連連躬身回應道:“待老奴前去打點一番,公主。。。小姐莫要心焦。”
“快著些吧,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人家還想著去探望一下公爹、婆母呢!”
幾聲埋怨後,綠衣少女手倚欄杆,遙望窗外明月,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得到吩咐,紅衣老者疾步走到櫃台前,對著掌櫃拱手道:“掌櫃的,我們小姐想到二樓見見何足道,你能不能幫幫嗎?”
五鳳樓掌櫃正沉浸在“白綢題酒詩”招攬長安試子的發財夢中,思緒忽的被紅衣老者打斷,揚手沒好氣的道:“眼下這些試子全都跟瘋了似得,小的也不好讓他們閃開一條路啊。”
二人交談間,三位身著錦緞的老者並肩走入五鳳樓,遙望二樓,眸中盡是欣喜之色。
“何榜首醉酒題詩,想來瘦金體在酒醉之後一定別有一番風味。”
“不錯,嚐一盞酒題一首詩,當今天下也就隻有何榜首有如此大才了。”
“好了,好了。遂良、世南別瞎想了,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嗎!”
交口稱讚房遺愛書法的三位老頭兒,並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貞觀三楷”,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
“不錯,走!快些上去!”
三人嘟囔幾語,大步登上樓梯,還不等他們來得及走進人群,有些眼尖的試子認出三人的身份,紛紛恭敬讓路,竟自為三人讓開了一條不算寬闊的空路。
見有人讓路,綠衣少女輕笑一聲,快步上前,準備跟隨三人身後登上二樓。
可還沒等她跟隨貞觀三楷的腳步,讓路的試子們紛紛站回原地,這大好時機就這樣眼睜睜錯過了。
眼見去路被擋,綠衣少女賭氣跺腳,對著紅衣老者啐罵道:“哼!全怪王有道,有好端端的鑾駕不讓本宮坐,偏偏想出一個便衣出巡的餿主意!”
二樓中,奚落羞辱走張文後,房遺愛心情大好,對圍觀眾人拱手表示感謝後,轉身端起一盞水酒,停筆端詳了起來。
盞中酒漿清中透紅,細嗅起來散發著陣陣果香,倒好似現代的果酒。
望著盞中水酒,房遺愛這位“文抄公”再次犯了難,平日隻知飲酒的他,哪裏會認得這般怪異的酒漿,“唔,這是什麼?”
“榜首,這是浸了梅子的女兒紅。”見“何足道”眉頭微皺,端著酒盤的小二心領神會,輕聲將水酒名稱告訴了房遺愛。
“女兒紅?”
得知水酒種類,房遺愛百感交集,仰頭吞下酒漿,霎時,高陽、李麗質、秦京娘三人的倩影在腦海中輪番閃過,相思之情自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