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居的笑讓在場的人心莫名發怵，連帶著燃起了一探究竟的振奮，轉頭看向那個保安。
保安膚色發黃，低頭垂手，穿著一套保安製服，腳上一雙黑軍鞋，看起來敦厚老實。
方蔚和其他人一樣等著下文。
“昨晚你真的在保安室值班嗎？”這是疑問句，陸居定眼看著他。
他問出這樣的話，難道昨晚值班的不是這個保安？方蔚默想著。
保安努力沉了口氣，“是我值的班，不信你們可以去問。”
陸居挪開步子緩緩走到他麵前，不緊不慢，道：“那請你告訴我，第一：你的保安襯衣穿的不嚴整，尤其是衣服下擺掖入褲子的部分深淺不一，東信集團一直嚴格規定員工的衣著，不嚴整者會受處分，這點員工守則上寫的清清楚楚，你作為保安會明知故犯？還有你的鞋子上沾染了部分灰塵，這座大廈內清潔到位，即使是大廈外也沒有能力讓你染上黃土塵埃，同樣這灰塵若是以前沾上的，你不可能不擦拭留到現在，等著挨批嗎？那麼請問昨晚你去了哪裏？”
方蔚看著保安，陸居說的條條在理，他的確可疑。
李哲嚴冷麵走上去，厲聲道：“王守成，你知道對警察隱瞞是什麼後果嗎？”
王守成一聲不吭，低頭抓著衣角，這是明顯的糾結緊張動作。
他定定站在原地，咬了咬下唇，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昨晚就是我在值班，我的襯衣穿的不嚴整是因為······因為我趕時間，鞋子髒······因為原來的鞋子洗了，沒鞋子穿了！”
話語結巴，斷續，呼吸不由得急促。
這話別說是陸居聽，就是方蔚聽，也是漏洞百出，趕時間？趕什麼時間？若是昨晚換班前趕時間，值班一晚上衣服早整理好了，還由它這麼亂，鞋子也是，一晚上時間，鞋子就讓他髒著？
李哲嚴眼光冷銳，對著刑警說：“把他帶回局裏，慢慢審。”
丁鈴雯見到這幕，怔了怔，喃喃自語道：“昨晚下班走得時候，我在保安室裏看到的就是王保安啊？”
薄瑩耳朵尖，一瞬捕捉到了話，“你看見他的臉了？”
“這倒沒有，當時他背對我。”
她繼續問：“你離開時是幾點？”
丁鈴雯想想：“大概八點四十多。”
命案發生，市場部職員全被隔離在外，隻有需要時被傳進來問話。
刑警正在死者艾婷婷的辦公桌旁搜證，不放過一點遺漏。
過了一會兒，方蔚發現陸居不知何時沒了身影，四處找了找，轉頭發現他正站在艾婷婷的辦公桌前，看著桌麵上的物品若有所思。
她順著陸居的視線看去，艾婷婷的桌麵擺設很普通，一摞摞文件和攤開的文件冊子，一部電腦，筆筒，一桶玻璃瓶裝的燕麥，還有她的包。
包裏的東西全部被倒出，大都是些化妝品和記事薄原子筆等零碎東西。
看得出，她是個簡單的人。
刑警蹲下身子，辦公桌抽屜被依次抽出，在第三個抽屜裏看見了幾盒腎藥。
怕是她平常吃的。
不知什麼意思，方蔚看見陸居嘴角露笑，是冷笑，夾雜著倨傲。
“倒是挺全。”
頭也不回，問她：“看出少了什麼嗎？”
方蔚看他在問自己，思了幾秒，桌麵上都挺整齊，該有的都有，抽屜裏也無異樣，隻是她的包裏，她把包裏的東西快速掃一遍，腦裏豁然冒出一個沒有的物件，“手機！沒看見手機！”
死者身上沒有，茶水間也沒發現，手機怎麼不見了？若是意外死亡，手機應該在的。
“不算太笨。”這是個很中肯的評價，但眼底還是有嫌她反應慢的成分。
方蔚忍耐，心想：門外漢能跟專業的犯罪學博士比嗎？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