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珂靜靜看著他,臉上一片平靜,心疼得幾乎已經快撐不住了,好在顧斐然很快將自己一把拽回,掩到了身後。
“四爺請自重,珂兒如今是我未過門的娘子。”
慕容熵冷笑一聲:“未過門的娘子?她連身子都早就是我的了,你不知道嗎?”
雲珂一顫,輕輕抵著顧斐然的背,心裏有回答的話卻沒有說出口的力氣。顧斐然亦笑了笑:“我自然知道,可我顧斐然是那麼迂腐的人嗎?年少輕狂的時候,誰能不曾犯下錯誤?我愛珂兒,那些我都能接受,根本就不算什麼。”
慕容熵瞪著他,神色越來越陰鷙。雲珂知道自己必須繼續撐下去,必須再做點什麼,她不能讓一切都前功盡棄。
深吸了一口氣,她從顧斐然身後走出來,對慕容熵柔柔笑了:“你知道你和斐然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你們二人最大的不同在於,你明明知道靈山那一晚是我最大的汙點卻還是會提,但是斐然永遠不會。嫁給他,我無怨無悔。”
慕容熵的麵色已是一片死灰,雲珂卻硬著心腸繼續笑道:“今日見你,隻是我們二人覺得不管怎麼樣,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都應該有一個交代。但是今日之後,請四爺您也忘記前事吧,不要再惦記珂兒了。再說得難聽一點,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您如今自身難保,總不會想把我和斐然都拖下水吧?話已至此,告辭。”
話說完,她轉身拉著顧斐然飛快地往前走。淡然的笑容始終維持在她的臉上,可是那份決絕和疼痛卻深深地埋藏在了飛揚的眼角處。不能哭,雲珂的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著自己——不能哭,死也不能哭。顧斐然的犧牲、她的成全,都是為了慕容熵,為了他能夠權傾天下,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和霸業。如今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算是萬劫不複,也不能回頭了!
她知道她今晚的話一定會對慕容熵起作用的,如今慕容熵身上已經有許多傷痕,那麼她不僅在上麵補了一刀,還是最重最深的那道。
二人不知疾走了多遠的路,顧斐然終於拽著她停了下來,皺眉望著她:“想哭就哭吧,我陪著你。”
雲珂笑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末了索性大大咧咧地往路旁的草垛子上一坐。
“走得好累,不行了,得歇會兒。”
“珂兒,”顧斐然坐到她身旁,捧起她的臉,“不要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很難受,哭出來,好不好?”
不好,不可以。她已經傷害了慕容熵,如果再為了慕容熵而哭,那麼勢必會再傷害到顧斐然。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