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確定要進這麗春院？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秀娘抬起眼前少女的下巴，仔細瞧了瞧眼前的這女子，然後問。
“自是知道這麗春院是京城的第一大妓院。”如雪眼睛沒眨一下，她是自願進這麗春院的，自願進這京城第一妓院的。
良久……
秀娘喝了一口茶，然後拿起桌邊放著的手絹，緩緩站了起來。
“姑娘，你骨子裏過於高潔。服侍不了這兒的主，我們收不起你。還是快快請回吧。”
秀娘轉身離開了屋子。
如雪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自願進這妓院，從當地的“室”、“班”、“樓”、“店”、“下處”到“院”、“館”、“閣”這種大妓院，她都去過。這偌大的京城，隻有這第一妓院麗春院沒有去過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她還是失敗了。
“什麼樣的姑娘都收。”明明妓院是這麼說的，就連隔村的醜女朱曉娟都收，為何不收她？老鴇們永遠都是一句話：“姑娘，你骨子裏過於高潔。服侍不了這兒的主，我們收不起你。還是快快請回吧。”
全京城，哪怕是那最低賤的銷魂店也不收她，就連那打鐵之人也說：“你的骨子裏有股子傲氣，不適合做妓。”
她自己也明白，自己不管相貌如何改變，也改不了她那與生俱來的傲氣。那隻要長眼睛就能看出來的傲氣。
可是，她從來不討厭這傲氣，因為……
那個人喜歡自己的這股傲氣。
她的相貌清雅素麗，從不施胭脂水粉。
雪澤後來說她：美豔不足，清秀有餘。兩眉之間有一股秀氣。骨子裏也透著一股傲氣。所以即使毀了容，變了相貌，自己也認得她。
若問她為何如此想做這妓，隻因為她想賺足了錢，然後去那雪國，去見一見那日思夜想的雪澤。
唯有做這妓，才能賺那麼多的錢。
她很小就明白了。
她第一次見到這雪澤是8歲。雪澤告訴她什麼叫做期待。
雪澤那年12歲，一身銀色的衣裝，他那時就貌美如雪，就好像永遠抓不住，像是透明。閃爍著雪澤【雪的光澤】獨有的光彩聖潔。他，當時就是雪國聞名的舞聖。隻有12歲，卻可以跳出令無數人驚歎不已的雪之舞。每個人都想要得到他，可是卻沒有人可以得到他。
他行蹤詭異，無人知曉這雪澤身在何處。
那年，很冷。冬天異常的冷。
她躺在雪中，不能動彈。因為與生俱來的傲氣，她被父母拋棄了。她恨，她恨她的父母，恨自己的這股子傲氣。不能改變，令人討厭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