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言,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理取鬧,明明有人替我承擔所有的責任,我還這麼不知道好歹?以前在父母的身邊的時候這樣,後來和曉雅生活在一起的時候這樣,現在和你在一起還是這樣,你不覺得我是負擔嗎?”

認真地摟著她顫抖的身軀,我知道她在害怕,我扳過背對著我的她,凝視著她的眼睛,很努力,很仔細地說道:“喬青,你知道嗎?我並不是一開始見到你就喜歡你的,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你,甚至後來願意為你……”

“許正言,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現在你願意對我負責任,是因為你覺得對不起孩子,而且現在我父母有丟了,所以你可憐我,可憐我。”

原本我以為她真的靜下來,能夠體會我現在對她疼惜,而她竟然說我是自責,我是憐憫她。她怎麼會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根本就是一個固執,就是完全的無理取鬧,完全不像我曾經想的那樣,她安靜、恬淡、心思單純,根本就不是這樣,我還要不要繼續跟她解釋下去,可是我覺得好無力,因為她根本就是活在自己世界裏不願意出來的膽小鬼。

我覺得自己的手臂慢慢地放鬆,放下,苦笑一聲說道:“你好好休息,等天明了,我給你訂機票到四川去,既然你想去,我也不阻止你。我們的婚姻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是,我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所有粘連我的人都要倒黴,先是我未出生的兄弟姐妹,後來還我們的寶寶,現在是我的父母,最後是誰,我身邊還有誰?”

她哭著笑著,讓我不忍心這樣放手而去,可是我真的難以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想,我真想把她的腦子打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

看著她狂亂地抹著眼淚,我能怎麼辦,除了抱住她,告訴她,根本就是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不怪她,和她沒有直接的關係,是有客觀原因所造成的,我能拿她怎麼辦,難道把她打暈嗎?

“喬青,喬青,你在做夢,我知道你一定又在做夢了,一定是這樣的,所以不要再說了,安靜,對安靜下來,慢慢地安靜來,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明天一定沒事了。”

或許她真的累了,慢慢地安靜下來,盡管還在飲泣,但是我知道她安靜了,因為她呼吸均勻了很多,不再急促難耐,把她抱到臥室,看著她還帶著眼淚的麵容,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知道她在感情上有潔癖,知道她有失憶症,知道她有恐高症,可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才能讓她變成一個正常的人,變成一個我最初見到那個安靜,那個笑得拘謹,把自己打理得很好的喬青,不是因為抱怨,而是因為不想看她這麼的痛苦,這樣的難過,這樣讓人覺得她不是我想要那個人的錯覺。

輕輕撫幹她的眼淚,我也覺得迷茫,當時那樣急促的決定是否真的正確,我曾想她是那樣的女子,而現在卻告訴我她也有缺點,有別人所不知道一麵,我知道我不該感到疲憊,可是這樣的時候我怎麼辦?

又看了她一會兒,感覺到她安穩了很多,我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月光還算明媚吧,但是就是有點朦朧,就如同我們現在的關係。

一個人無意識地抽了支煙,站了起來,又踱到喬青的身邊,輕輕地說一聲:“希望我的決定是對的。”

開門出去,驅車到阿昆家,阿昆很生氣地打開門,看到我說道:“進來吧。”

我們坐定,阿昆看我一眼,到了杯威士忌遞給我,說到:“隻一杯,喝了鎮靜一下吧,不要再吸煙了,這一陣子,看你吸煙的數量日益增加。”

接過他手中的威士忌,說道:“是我老婆。”

“我知道。”

“我當時那樣決定是不是個錯誤?”

“這要問你自己,我們都是外人,插不進去話,什麼樣的感覺都是隔靴瘙癢。”

“不用那樣看我,我並不決定離婚,隻是我需要好好想想怎麼和她相處。”

“不要想太久,你們不是在戀愛,而是在生活,生活在一起的人總是會因為彼此體會不到對方的愛而失落,從而消失在各自的人生中。”

“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讓她變得健康起來。”

“你認為她不健康嗎?”

“是的,她不僅有失憶症,更有嚴重的自虐傾向,不是身體虐待,而是精神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