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王者之翼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煉藥(3 / 3)

如果不是那時有太多的夢,這些情景或許就在眼前,如同薄暮的落日般真實。夢中錯過了嫣然的嬌笑,卻未必沒有勝過它的景致。

我在夢中過日子。

浮生若夢,不是有人這麼說嗎?深入心靈的暢遊,即使是偉大的哲人,歸來時也會忘乎夢幻與真實的區分方法。莊子休不就忘了如何區分莊周與蝴蝶嗎?事實上我寧願活在夢中,夢中有我的天空、綠草、馳騁的疆場以及英雄的利劍。別笑我怯懦,在夢中我敢於孟奔角力,與孔丘談文,或者與老子共參生與死的大道。

可是,我畢竟沒有得到她的傾心一顧。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就足以使所有的光輝黯淡。我不是很優秀,因為我活在夢中,而她的豔麗卻在真實的俗世裏。

即使是嚴冬,小樹林裏依舊春光融融。大樹和荊棘上掛著素潔的白雪,如它們身邊仍舊不諳世事的孩子們的心。他們的談笑早早的喚醒了樹林,又一年的輪回中,仍有少年與它相伴。

黃昏的太陽,掛著霜雪的枝頭。暗紅的雪色暖透了人心雖然它的本質是如此的寒冷。北風揚灑著素塵,沾上衣服,一隻纖纖素手輕輕撣撲……

(三)

我清晰的記得那不是夢。

她從對麵走來,遠遠的我便發現了,心異常的跳動起來。我該說什麼呢?暗戀她之後,我不在敢和她麵對麵,不再敢和她說一句話。我局促的前進著,額上冒著汗。然而,她已經到了麵前。我該說什麼呢?

我終於什麼也沒有說,陌路人般的和她擦肩而過。我們曾是多麼的親密啊!初二的時候我們是前後座,幾乎,也許就是最好的朋友——隻是朋友。

“她的嘴唇是否動了一下?她是欲言又止了嗎?”這不知是之我安慰的幻想,還是她真的曾想表示一下同學間的禮貌。

這件事後我一直相信一位我尊敬的老師說過的一句話,“女人沒有朋友,隻有情人”。我無法做她的情人,所以隻能做路人。

從此,我更是無心到小樹林內去尋找曖昧眼神所給予的溫馨與甜蜜。那裏的友誼或者交情都是脆弱不堪的吧。

我依舊聽著小樹林的故事:朝陽與落日,眉目與深情。可是我再也去探究、去理會。

畢竟年輕,心雖然敏感卻缺乏準確。就想充血的手指,能感覺到極細微的凹凸,但它終究受了傷。

我的淡漠放掉了無數的機會。就小樹林而言,它給我相見的機會無數,卻始終未能相見。

(四)

小樹林裏最多的是洋槐,深秋時節,圓圓、小小枯黃的葉子隨著淒清的哀風悠悠的落下。林子中心有一方水塘,精致的很,卻擁有全副惆悵的韻致。水塘中有蒲有葦,但隻剩下砍割後的一些殘跡。幾近幹涸的池水中腐爛著暗黑了的荷葉,可以想見這裏曾有過荷花的燦爛。

夕陽的光輝在頹枝敗葉的掩映下已不再是紅霞般的明豔。暗紅的餘光重壓著沒落的小樹林,一切都是如此壓抑——蕭瑟的深秋的光景或許正該如此吧。

我漫步在已不再明顯有路的痕跡的舊時之路,尋不到小樹林光輝時節的影子。我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真。

我不知道那日是夢還是真——直到今日,除非刻意的苦思冥想。它離夢境太遠,作為事實又不太想要。我願意作為夢境將它遺忘,而去回憶那真是的夢。

(五)

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念舊的人。

昔日的同學、摯密好友隻剩下禮貌性的問候,所謂“友誼”一去不返。“禮貌”,我向來把它看做“見外”、“疏遠”的同義詞,真正的朋友彼此尚且不分,還需要“禮貌”嗎?

昔日隻能和小樹林一起留在回憶中,而小樹林隻是夢中的影子。小樹林依舊清晰,但若想再度砌起如昔的友情則需要上天額外賜予的緣分。

校園外的小樹林安然長存在校園外,然而我已不再屬於校園,校園也不再屬於我。過去的,已如迷蒙般不真切。

早已永別了小樹林,卻始終有些戀戀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