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滿眼滿眼的是熊熊的火焰,環繞在自己的周圍,火舌在自己身上蜿蜒。蘭月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如同被撕裂一般,很痛,也很疲憊。忍受住火焰灼燒的煎熬,她虛弱地望了望身下高築的邢台和邢台上瓦藍瓦藍的火焰,開始努力回想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著什麼。

死了!自己。被那個一直一直嗬護自己,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友掐死,臨死前他還對自己說愛自己,永生永世。

靠之,死得不明不白,外加莫名其妙。

低頭看看自己腳,藍色的火焰順著三寸金蓮爬上來,爬到自己身體的每一處。腰被鐵鏈束縛在背後的鐵柱上,雙手也被高高地束在頭頂,還有一條細細的鐵鏈從鎖骨處穿入肩胛處穿出,全身上下未著寸縷。

身體上下劇烈的疼痛和渾身袒露的羞恥使得蘭月月一下忍受不住哭了起來。

“冥王你個變態!我蘭月月前身造了什麼孽,死了要受這地府冥火焚燒之苦。”

蘭月月真是越想越憋屈,想她這一生二十餘載,其中二十年就用在認真刻苦第讀書讀書再讀書,努力遵循父母之命,響應毛主席號召要做對社會有用之人。畢業後這幾年,雖然距離這個有用之人有很大的距離,可是自己最多也隻能算是荒廢時間荒廢生命宅女一枚,更何況臨死前都已經幡然醒悟,憑什麼死了還要受這冥火焚燒之苦。

上刀山,下油鍋,受地獄火,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到了陰曹地府才受的罪麼?閉上眼睛把冥王的全家老小,祖宗八代問候了個便,又疼得繼續嚎啕掙紮。

冥王凡修一身玄衣,黑色的長發因為瞬間暴漲的怒氣變成血紅色,在風中張揚。他修眉微蹙,雙拳緊握,冷冷地注視著這熊熊的火焰,唇角揚起殘忍的笑。

女人你也未免太過幽默,明明是他將你推上刑架,你卻大叫著罵我。你不是已經忘記了麼?既然忘卻了,那就承受忘卻的代價。

“這就是愛錯了人的下場。”說完轉身決絕地離開。

跟在他身後的魑魅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明明是愛,放不下,明明可以救她,明明可以為她放棄一切,這又是何苦呢。

不過,魑魅可並不打算勸他,因為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凡修,你身上的擔子太重,任何的兒女情長都足以使你功敗垂成。

一陣疼痛過後,蘭月月寧靜心神,努力睜著眼觀察周圍的一切。藍色的火焰以外,八條大柱矗立,每條柱上都雕著一條倒掛的金龍,在火光的映襯下栩栩如生。大柱自下而上放著金光,金龍的嘴裏不斷噴射出藍色火焰,彙聚到蘭月月身下。再望過上去,蘭月月發現那八根大柱上各坐一人,五男三女,手持法器念念有語。

這似乎不是地府,而是陣法。

那些柱子那些人,都還有影子,證明自己還沒有死。而那些穿得仙風道袍的人,要置自己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