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憾?”齊玄玉一陣冷笑,卻始終皺著眉:“罪魁禍首柳逸仙未被抓到,你甘心就這樣死去?”看著衣服被刀刃劃破,長發散亂滿眼疲憊的他,她心裏一陣揪痛,卻強忍著:“我當初為什麼選擇留下,你死了我何去何從,還以為能利用你報仇,結果你也真沒用!”
“玄玉……”水攸魂可以很明顯地感到她的反常,她真的很關心他。
他感到一股暖流直湧上心頭,這是除師父外,第二個讓他心緒難耐的人,他意識到他竟被這丫頭感動,他忍著淚淡淡笑著:“謝謝你……”
齊玄玉愣住,瞪大著雙眼直直看著水攸魂:“你……跟我說謝謝?”那一刻,她心底的痛並未減輕,卻多了份奇怪的感情,擾亂她揪痛的心。
她又想起,他從符中出來,一路跟著她。想起她闖教大鬧,讓他下不了台,他救了她,收留她。他經常因她倒黴,卻從不還回去,他雖為教主,卻從不以高誰一等的氣勢壓人,他並不是怕她,卻打從心底遷就她……
“我不信,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無法救眼前在乎的人。”她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
她咬著牙,將劍拋出,長劍插在不遠處,突然抱住水攸魂。
水攸魂瞪大眼愣愣地盯著她,默然間,心緒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更難言,腦海裏滿是她的一顰一笑。
她將他踹上天,她將他踩在腳下,她把陰魂教當客棧。她負傷還嘴硬,不忘打他踹他,她將他封印符中,他在符中看她與孟殷的對話,聽她所想,看她的過去……
她一直在虐他,回想起來,他心裏卻很樂,若沒她,這些日子就像以前一樣寂寥。從前的回憶平淡不平淡都不覺得有多美好,她就像各種染料,讓他的生命出現本該有的色彩。
我總莫名其妙地覺得她會因我慘死,道長說的那個人就是我,可我寧願不是我,哪怕她對我從無一絲一毫的感情……
他緩緩伸出手,最終還是將她緊緊抱住,想說點什麼,卻隻剩一片默然。
回到東京趙佶便派人將水攸魂押入獄中,水攸魂無力反抗也無心反抗,倒是齊玄玉跟了一路愣是跟入牢中,趙佶歎她何必,她笑著回了句“值得”,趙佶無話可說,搖了搖頭同道長走遠。
獄中,水攸魂心緒很亂,緩緩撫上她的臉,目光搖擺不定,聲音一反常態地顫抖著:“傻瓜,什麼值得,我是個將死之人,你又何必……”“我覺得很值得!”齊玄玉緊緊抓住他的手,牽強笑著。
“別再逞強了,你怎麼想的我都知道。”水攸魂看向齊玄玉的雙眼閃過一絲深情:“此刻,我對你……可是毫無保留。”說到這裏又不禁苦笑:“可說出來也已經不重要了,我畢竟是個將死之人……”“閉嘴!”齊玄玉一臉厭煩道:“不要再強調這句話!”眼裏卻滿是感傷:“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好像使不上力。”
“我與柳逸仙惡戰時,本已受重傷窒息,身上的異能卻在那一瞬徹底釋放,讓我又活過來。隨之有股執念落入我腦海,它遲遲不散,我一直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甚至想起,它曾控製過我一次,而這次,是我與它並存。”柳逸仙抑製著混亂的心緒淡淡說著:“它已成我意識的一部分,不會再控製我,但我卻察覺到它的存在。我不知為何會有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也不知它還會給我帶來什麼,但柳逸仙飛走後,我也重傷到難活命,那時傷口卻開始愈合,後來就是現在這樣,但暫時使不上一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