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神眼中永遠是半冷不熱的淡然,嘴上卻永遠是慵懶的吐槽或調侃:“不過,令我驚訝的是想不到看盡人世悲苦的風神也會為這種小事歎氣,比當年滿心悲憫的風神還誇張,這姑娘這麼值得你牽腸掛肚,你是真喜歡上她了?”
清嵐忍不住齜著牙笑著:“男神怎麼也如此八卦?(男神=_=)這不像慵懶的你。”
“別岔開話題,”雨神一臉正經,聲音依舊淡淡的:“你是真喜歡上她了?”
“你總是這樣,安靜地守著,默默跟著,以前對上官雲夢如是,如今對沈離訣也如是。”他看向屋外的晴空,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感傷。
在風神清嵐的記憶裏,那些年歲永遠是蔚藍的晴空,碧草一望無際,綠楊隨風颯颯作響。
“清風過處,綠楊煙外芳草萋萋,卻守不住一片蒼翠,擋不住天地蒼涼,百年回眸,唯剩蒼穹萬裏浮夢縹緲……”那年,他還是個不會笑的神,整日悲天憫人,長年伴隨孤獨與寂寥遊蕩四方,送走春夏秋冬,送走過客無數。
每年春夏季,那個叫上官雲夢的女子就坐在綠蔭下吹曲,婉轉悠長卻喚醒他共鳴的心,曲飄蕩風中,他很愜意地坐在樹上,享受著草木芳香,饒有興致地觀察她吹曲的手法。
一日,雲夢心不在焉地吹著那首不知何名的曲,手下開始錯亂,已記下手法的他突然跳下,走到她麵前輕聲道:“那個……姑娘,錯了。”他接過雲夢的玉笛正欲試著吹奏,不料雲夢已麵露恐懼,隨著“啊——”的一聲尖叫轉頭跑遠。
他才想起忘了解除隱身了。
後來雲夢再沒去那樹下,他等了一個月,甚是無聊,他喜歡清靜,但這份和著鳥鳴的空蕩此時卻滿載落寞。
他終於等不及四處尋找她的身影,飛出林子穿過茫茫人海……那時他還沒有隨時駕馭八卦鏡的道行,隻能靠微弱的直覺。
感覺到她又回到了那片林海,他無處著落的心終於得一份欣慰。
雲夢又在那棵樹下,他又飄回樹上。
轉眼已過去一年,在他眼中,不過一瞬——
一日,雲夢鼓起勇氣將曲子唱出來:“錦瑟間,思華年,一弦一柱此去經年。流年轉,被塵風渲染,隻歎息,世事萬變……”他驚訝間淡淡笑著,聽著聽著,隨意拍了拍手,卻不料有嚇到了她,有了上次教訓,這次他直接解除隱身跳下:“別慌,我……一直在樹上聽你的曲子,一年了。”他一笑:“唱得很好聽,你聲音真的很美。”
“你……聽到我剛才隨便唱的了?”她的臉瞬間紅得通透,誇張地捂著臉:“呀,你聽錯了一定是幻聽啦!”他微笑著搖了搖頭,清朗的聲音難得輕快:“沒有哦,你唱的真的很好。”“真……真的?”雲夢這才放下手,臉上還有一絲紅暈。他點了點頭,他很久沒笑得這麼由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