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兒是個急脾氣,拔寶劍,說動手就動手。
“這姑娘,掛上一部大黑胡子,就是猛張飛啊!”宋傾城睜大眼,不由心中感概,雖不擔心百裏溟斃命於黃兒劍下,但對黃兒那疾風暴雨般的性子,還是有些咋舌。
黃兒手中的劍氣勢洶洶,殺氣逼人。
百裏溟手拽著近兩百來斤的宋傾城,卻是應付自如。早就被點了穴的宋傾城,就跟個人肉盾牌似的,百裏溟把她提到哪兒,她就得乖乖地杵在哪兒。
冷森森的劍刃,好幾次都差點傷到宋傾城,黃兒本就不是百裏溟對手,再加上投鼠忌器,人就愈來愈來氣,手上的劍招就愈來愈亂。
赤兒見狀,隻得提劍,隔開黃兒的進攻之勢,但偏偏黃兒殺紅了眼,明知勝負早有分曉,卻因著胸中那股子被羞辱的怒氣,始終不肯罷手。
“黃兒,住手!”其餘幾朵花擔憂規勸。
“兄弟,夠了!”宋統領也不由大聲喝止。姑娘畢竟是姑娘,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一個大男人何須跟她們計較。逗弄也要適可而止。
高公公在馬背上,興致勃勃地看這出精彩的武打戲。危險之處,還不由尖聲較好。
泛著白光的劍尖頻頻逼近,不能動彈的宋傾城,渾然不覺危險,竭力斜了兩隻漆黑小眼,恨恨瞪向拿她和黃兒當猴戲弄的百裏溟。
遊刃有餘好似閑庭信步的百裏溟,向下斜了寒眸,望向竭力瞪他的宋傾城。四目交接,宋傾城隱約發覺,百裏溟深邃如古潭般眼中,似乎向她傳遞了什麼信號!
突然之間,身體笨重的宋傾城,就覺得自己的雙腳完全離開了地麵。
眾人的驚呼聲中,百裏溟已經挾著臃腫不堪的宋傾城,快步如飛地挪遠。
“啊!”高公公顫抖著蘭花指,望著遠去的人影驚叫,“他……他……”
宋統領也從突變中回神:“歹人!追!”
七花哪等宋統領發話,早在那幫禦林軍回神之前,就即刻追了上去。
第二氺抱著雙臂,揚了揚唇,不緊不慢地移動了身形。
落在最後麵的高公公,在馬背上顛簸得東倒西歪,喘氣不迭地悔恨道:“大膽賊子,大膽賊子,竟化了妝,在咱家眼皮子底下搶人……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哪知話音還未落,高公公手裏的韁繩一鬆,身子便往後一仰,差點就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在身子往後仰那幾個眨眼的功夫,手忙腳亂中,重新握住了韁繩,這才撿回了半條性命。
這樣一折騰下來,驚魂甫定的高公公也就被落得更遠。路旁除了蔥蔥鬱鬱的樹木,也就是鬱鬱蔥蔥的樹木。
說時遲那時快,路旁又忽然衝出一夥早有預謀的蒙麵強人,不由分說,直接將落單的高公公拽下馬,扒了他身上頂好的錦袍緞帶,摸光了他身上的銀票銀子,就又跟一陣風似的,說散去就散去了。
被扒得單薄的高公公,抱著腦袋,在冬日的日頭下直發抖。剛才那粗暴蠻橫的一幕幕,就跟做夢似的,要不是身上凍得厲害,他還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名貴的馬兒,也被那夥強人順手劫走了,孤零零的高公公,抹著老淚,抱著身子,縮頭縮腦,顫顫巍巍,哭哭罵罵,赤著兩白嫩的腳,去尋他的同伴們。
但他的同伴們,腳下都有功夫,片刻之間,已經躥得極遠,哪有那麼容易追上。於是高公公尖著嗓門,心裏喊著皇上天子,便哭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