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巢妖國位於徽州巢湖之底,而巢湖就在青鸞峰腳下,距離八公山不過三百餘裏,段離三人帶著兩隻探路槐妖禦劍飛行,不過頃刻之間,煙波浩渺的巢湖已赫然在望。
此時正值黃昏,殘陽如血,晚霞鋪展在水麵上,就像豔麗之極的彩錦,赤光灩灩,通紅千裏。
“哇,真是壯觀。”小天河自幼在山上長大,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寬廣的水域,不由大聲讚歎道。
柳夢璃卻是若有所思的問道:“段大哥,你所說的居巢國,莫非與居巢遺跡有關?”
小天河好奇道:“居巢遺跡?那是什麼?”
柳夢璃耐心解釋:“在很多年前的殷商時期,巢湖岸邊有一個稱作‘居巢’的諸侯國,據說因為這個國家的人觸怒了神明,後來被罰整個國家被沉入了巢湖之底。”
“夢璃真是博聞強識,連這樣久遠的傳說都知道。”段離笑了笑,“我所說的居巢妖國的確就是當年的居巢遺跡。居巢國沉入湖底之後,年深日久,如今已經成為精怪盤踞之地。不過在居巢國盤踞的精怪,大多是不喜爭鬥的妖族,很適合槐妖一族居住。”
小天河覺得十分地不可思議,有些不忿的道:“神明太不講理了吧?隻是因為讓他們生氣,就害死了那麼多人!”
段離歎了口氣:“弱肉強食,這本就是天地間的法則,誰讓人族比神族弱小。神族之與人族,就好像你之與野豬,你在狩獵野豬當食物的時候,難道還會考慮野豬高不高興,樂不樂意?”
小天河很不服氣:“我殺野豬是為了填飽肚子,如果不殺野豬,死的就是我自己,可神明總不會用人當食物吧?”
“神不會拿人做食物,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瞧不起人類,人在他們的眼中與螞蟻沒有區別。神殺死人,就好像人踩死螞蟻,不需要任何理由。若說有理由,那就是人太弱小。”段離眸色平和,緩緩道,“天河,你要記住一個道理,想要得到真正的逍遙,就必須有不懼任何人的力量,否則總有一天會受製於人。強者製定規則,甚至可以肆意更改規則,但弱者隻能遵從規則。就像槐妖一族,它們並沒有做錯什麼,卻被逼得不得不離開故鄉,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就是因為他們太過弱小,在人類麵前沒有話語權。如果槐妖的力量足夠強大,強大到不懼任何修行者,又怎會有這樣的禍患臨身?所以天河,有朝一日我離開你身邊,你依然不能懈怠,要努力練功,不是為了欺負別人,而是為了不被人欺負,在很多很多時候,人能依靠的終究隻有自己。還有夢璃,你也一樣,要牢記這一點。”
從仙劍的背景上來看,伏羲創造神族,神農創造獸族,女媧創造人族,三族大戰,人族最弱,若非緊要關頭女媧親自出手,人族已經被神族殺至絕種了。再後來,神族突然扶持人族,也不過是為了讓人族當先鋒,對抗神農大神麾下的魔族大軍。
雖然三族大戰之後,三界各歸其位,神魔二族不再輕易踏足凡間,但若說他們真瞧得起人族,那就是癡人說夢了。整個仙劍故事中,人族遭遇覆族之禍不知多少次,向來與人族不睦的魔族且不去說,號稱人族靠山的神族向來是冷眼旁觀,任由那些所謂的魔頭在人間攪風攪雨,由此就可見一斑。
小天河可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他自幼受父親“生靈平等”的教導,此時再聽得段離所言,一時間囁嚅難言。
兩隻槐妖也聽到了段離之言,麵麵相覷之間,不由也有些微微怔神。
唯有柳夢璃,抬手輕輕掠了一下鬢邊的雲環,櫻唇輕動,聲音卻鏗鏘有力:“段大哥放心,夢璃會記在心裏,絕不敢忘。”
眼見前方漸漸浮現一座鬱鬱蔥蔥的小島,段離提醒道:“前麵大概就是百翎洲了,居巢國就在百翎洲附近,入口是一個大漩渦,我們降低高度,大家留意查看水麵。”
“嗯!”
“明白!”
兩人兩妖齊齊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