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驚雷過後,暴雨嘩嘩撲落湖中,水波四濺,湖水已泛至紫英亭邊沿。-
如水琴聲斷斷續續從亭中傳出,水祁月打著嗬欠,雙眸半閉,纖指在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一副未睡醒的倦態。-
“昨夜睡得跟死豬一樣,那麼大的雷聲都沒把你給吵醒!怎麼舍得起這麼早?我以為你要睡到中午才會醒呢!”南洛兒訕笑道。-
水祁月頭也不抬,打著嗬欠,“唉…好洛兒,別欺負我好不好…一下雨我就睡不好!現在還頭疼呢!”-
“嗬!欺負你!我可不敢!”南洛兒鼻子微微一皺,“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沒種過白梅花,哪來的味?!”-
“我…”-
“你身上的?!”南洛兒半信半疑,俯下身埋頭聞了聞,“還真是!怎麼會呢?”-
“天生的…遇水就這樣…”懶懶挑撥琴弦。-
“青雲公主天生白梅香,梅為白雪,你這個青雲公主是冒牌的吧!實際上是白雪國的奸細!”-
水祁月停止弄琴,用雙手支起臉,笑道:“洛兒你也太能扯了吧!”-
“誰讓你大清早就擺張苦瓜臉給我看!”-
水祁月直起身摸摸自己的臉“明明挺滑的,哪裏像苦瓜那樣疙疙瘩瘩的!”-
“嗬…你還真不害臊!”南洛兒倚欄坐下,“繼續彈!別停啊!”-
“不了…你坐在邊上淋濕了我可心疼,快回來!”祁月輕笑。-
“哎呦…我牙都酸了!你心疼個什麼勁啊!”-
“你可是我親自選的嫂嫂呀!”-
“一邊去!”南洛兒撇撇嘴角,“嗬嗬…你該不會是一日不見那男人,思之如狂了吧!”-
水祁月到她身邊坐下,眨眨眼道:“洛兒隻怕是在說自己吧!”-
“哈哈…我承認!我沒有一天不想不念他,可惜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想想,能得到本公主的青睞是他幾世修來的福份!”南洛兒張狂笑道。-
水祁月輕歎口氣,無奈笑道:“洛兒你很坦白!我的一位朋友若是有你一半坦白就好了!”-
南洛兒收起狂笑,眸帶笑意,“哦…這麼說不隻我一個人被那男人給狠心回拒了!”-
“是啊!磨了三年,一點結果都沒有!都是因她不夠坦白!”水祁月慵懶趴在欄杆上望向豆大雨滴灑落的天空挽惜道,也不知梓葉現在何處漂泊,走後連消息也沒有,真的想要和以前斷的一幹二淨嗎?有些事是說斷就真的能斷嗎?-
“你發什麼呆啊?!”-
“沒事!隻是有些想那位朋友了。”水祁月轉身坐正挽起弄濕的袖子,“好大的雨!”-
南洛兒也被打濕不少,無所謂地靠在那裏,動也不動,“有些事不是坦白就可以的…”-
“這我知道,隻是…”-
“哈哈…祁兒,說別人的時候就不想想自己?!”-
水祁月一愣,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苦笑道:“就像你說的,有些事不是坦白就可以…”-
南洛兒拍拍她的腦袋,“還真是不開竅啊!”-
“洛兒!你把我拍傻了怎麼辦?”水祁月揉揉被拍疼的腦袋抱怨道,下手真是夠狠!-
“傻了我養著就是。”南洛兒無所謂地聳聳肩。-
“也好!至少吃穿不愁!”祁月轉身望向雨勢漸緩的天空,“呃…下著雨還一群傻鴿子往這邊飛。”低頭看看南洛兒,“這不會是給你送信的吧!”-
南洛兒不以為然笑笑,“我以為它們不會來了,看來是我教導有方,哈哈哈哈…”-
“好洛兒,別笑的那麼可怕好不好!”祁月聽得心裏發毛,這女人定是用什麼可怕的法子來訓練鴿子的!-
南洛兒站起身,從項間取出一個玉製的小哨子,朝鴿群的方向吹了幾聲,鴿子撲撲棱棱落在亭中,“不靠它們我在這裏如何知道外界的狀況。”-
一隻鴿子跳到祁月的左手上‘咕咕”叫著,祁月看著左手上濕淋淋的鴿子,伸出右手撫弄它雪白的毛,學著鴿子的叫聲,“咕嚕…咕嚕…”-
南洛兒從信筒裏抽出信箋,“還好沒濕!”轉眸看祁月一眼,“你就別勾引我的鴿子了!真可怕!連畜生也不放過!”-
“洛兒,你會遭天遣的!讓這麼可憐的小鴿子給你送信,瞧瞧!翅膀都飛裂啦!”輕輕翻開鴿子的翅膀,幾滴血緩緩滾落下來。-
“綠盈,來給這些小東西上藥!”南洛兒從祁月手中抱回鴿子,抽出信箋後,向廚房喊道。-
“是。”正在準備早飯的綠盈乖巧應道。-
南洛兒展開信箋,一封封讀了起來。-
讀到其中一封,眉頭輕蹙,神情卻是極為歡快,“真可惜!他住的地方還是沒查到。不過有些很有趣的!祁兒想不想知道?”-
水祁月幫著綠盈給鴿子上藥,頭也不抬,沒好氣道:“他的事我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