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泰國（賀峰）
宋世萬三姨太文慧的纖體中心開幕演出急需一塊音樂會場地，由於時間緊迫，香港所有可以承辦此類音樂會的場地都已經排滿，隻得求助於別人的幫忙。
正巧哲男新的文藝動力首場演出因為歌手生病而取消，本想他能賣宋世萬一個麵子，將場地檔期轉讓，那之前的過節也多少能夠化解，卻不料這小子情願虧本也不想便宜了宋世萬，使得彼此之間更加的尷尬。
“賀先生，要不要打個電話請宋先生吃個飯，或者送些禮物給宋太太，暫時緩和一下關係？”辦公室內，紹明想我提議道。
“算了，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我擺擺手，“哲男的態度，擺明了就是要和姓宋的對著幹，我們還能怎麼辦？”
“對了，我收到消息，哲男準備投資開辟一條新的從澳門直達新加波的航線，似乎是有意要與新加坡的王夫人商談一個新的賭牌。”
“這事我也聽說了，你怎麼看？”
“不要說美域高，天堃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涉及過賭場的生意，這當中牽涉當的東西不僅僅是生意或者金錢往來這麼簡單，哲男沒經曆過這些，還是少碰為妙。”
“不錯，我也是這樣的意見。不過你知道的，哲男他向來不會聽別人的勸，而且你越說不行，他就非要做好證明給你看。”
“那賀先生要怎麼處理？”
“我會找時間先和哲男談談，周末幫我約長勝出海。”
“是的，賀先生。”
*******************************************************************************
那晚，我特地早早結束了公司的會議，在家等哲男。
其實我並沒有指望僅僅通過一次交談就能改變什麼結果，這三十多年，我承認我為了天堃疏忽了對他的教育和關心，我很遺憾我們父子之間一直缺少單獨相處的時間。
當然這也是他之所以成長為今天這樣獨立、自我的一個人的原因，而可惜的是他忽略了人最重要的交際與溝通。
“哲男，有空聊幾句？”吃過晚飯，我叫住了急於上樓的他。
“爹地，如果你還要和我說關於那個演唱會場地的事，很抱歉我已經有了新的計劃，所以不能出讓給宋uncle了。而且爹地你也答應過，有關於美域高決策上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所以……”
哲男不虧是比以前精明了，估計一早也打聽了我今晚找他的意圖，幹脆搶先一步把所有的問題都一口回絕。
“好，我可以不過問這件事，那關於新加坡航線的事呢？你知道開辟一條新航線光配套設施、服務就要耗費多少資源，風險又有多大？”
他聳聳肩，無所謂的一攤手：“做生意當然有風險。”
“哲男，你以為爹地不知道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你涉世未深，賭場這些生意牽涉很廣，你做不了的。”
“做生意而已，講投資、講頭腦，講策略，別人可以的，我賀哲男為什麼不行？”
“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遊戲規則，你現在不過是個新人，踏踏實實一步步來不好嗎？何必非要特立獨行？”
“規則也是人定的，既然這個規則不好，那就改變它，重新製定新的不就好了？”他越想與我據理力爭，我卻隻能感覺到這個孩子的幼稚與不自量力。
“哲男，你要定規則也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你現在是什麼地位什麼身份就可以不守這個規矩任意妄為？”
“是，我是沒這個資格，我是在外麵胡作非為，讓你老人家麵子過不去了。可我情願這樣，至少我堂堂正正的在做一個人，總比某些人，想一隻狗一樣去巴結別人看別人的臉色——”
“啪——”我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動手打這個兒子，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我們父子會鬧到這樣的局麵。
我一直以這個孩子的優秀為榮，我欣賞他的勤奮認真、欣賞他的驕傲與自信、更欣賞他在生意場上的魄力與決斷，而我卻不知道，他的自信甚至是自負的個性，也會將事情推到這樣一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