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烏鴉圍在身邊,我稍微動彈一下,它們就呼啦啦直接掛到我身上來,我隻好保持不動,它們便又在我的周圍打旋。我隻好無助的看向閻王爺,他剛剛還臉色難看,但現在已經麵帶微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接到我有些指責的眼神,他才稍稍收斂了些笑意,佯裝的一本正經:“若實在困擾,跟它們說一下便是,這三隻烏鴉向來溫和。”我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向麵前的三隻烏鴉,看著閻王爺臉上毫不作偽的認真,良
久,我隻好試探著開了口:“能否讓開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先行一步。”
然而這句話剛說完,剛剛還隻是繞在旁邊的烏鴉突然又掛在了我身上。我欲哭無淚的看向一旁長身而立的閻王爺,問道:“這又是為何?”
閻王爺隻是悶笑一聲,沉聲道:“你能有何事?它們隻是沒法化形,但它們的年歲隻怕比我還要大些,靈智早開,再編些有的沒的理由,我也沒法從它們手裏保住你。”我聽了,頓覺驚恐:“當真?這三隻烏鴉如此厲害?”
他將手遮住了臉,隱隱聽到幾聲零散的笑,黑色的袍子隨著他的動作而抖動,半晌,他才道:“烏鴉通靈性,擅長卜卦問天,打架什麼的自然比不得我,但誰叫這三隻烏鴉的主人厲害?”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問:“比您
如何?”
閻王爺一下子僵住了,訕訕一笑:“這問題問的極好,但我不打算為你解惑。”
我看著他看了一會,在他越來越尷尬的臉色下,驀地收回了視線,大概明白了結果,湊巧又看到了南無就在不遠處,跟著黑無常的後邊慢悠悠的向這邊走近。當即對著身旁的三隻烏鴉道:“剛剛說有事隻是推辭,但這回不是
,我朋友來接我了,可否容在下離開?”
三隻烏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突然不約而同的展開黑翼,離開了我身邊,重新飛到了那棵它們棲息的槐樹上。我笑了下,衝著它們揮了揮手,突然又想起來閻王爺先前說這棵槐樹有點喜歡我,便也跟著它揮揮手,這才轉身走
向了南無。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我後麵的槐樹,古怪道:“你剛剛幹嘛了?”我簡單的告訴了他事情經過,他聽完一言不發,轉頭就對著閻王爺說:“我朋友不通世俗,還請五爺不要將主意打到他身上。”閻王爺意味深長的掃了眼我
,卻也不欲多言:“神官說笑,隻是這棵槐樹對他有點興趣,我便引他過來看看。”
南無眯著眼睛,探尋道:“隻是看看?那三隻黑鴉身為地府戰神,卻繞著他轉悠,我不相信那等暴戾恣睢的黑鴉,竟會對一隻小白羊感興趣。”
“白羊?”閻王爺重複了一句,嗓音清冷帶著些許血腥,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我倒不覺得他隻是個無用的白羊,涼薄無情……歸根究底,我又不是那三隻黑鴉,我怎麼知道它們怎麼想的,沒準就是一見如故呢?”
南無擺明了不相信,但也不硬纏著人,非要問出緣由,見他如此敷衍,便不再多問:“行了,該見的人我已經見過,多謝五爺。”
閻王爺不鹹不淡的笑了下,拱手道:“神官客氣了,可要派人送二位出去?”
南無搖頭,行了個禮:“這次真的謝謝了,我以為永遠見不到人了……在下還有事情,就不久留了,先行一步。”說完,便拉著我瀟灑的離開了。
一直到路上,我還是想問,這次六界大亂,他們究竟打算怎麼做。糾結片刻,終究是沒能問出口,首先,他和樞哥哥他們平常談論事情的時候,透露的事已經足夠明顯了,無非就是以暴製暴,把幾個挑事兒的頭給打殺了,剩
下的自然會瓦解崩析,我自認不是心善的人,但臨到此時……究竟是不忍。
南無捏了個訣,將我們直接送到了寺廟的山腳下,然後便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路上,我終於忍不住問道:“除了這樣……沒有別的方法嗎?”南無回頭看了我一眼,無奈道:“我知曉你還是不忍心……但戰亂這種事情就該快刀斬亂麻,否則拖得越久傷亡便越大,隻殺幾個做主的,剩下的便由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