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去了三年,十二歲那年我便與他們相識了三年。
那天我靠著一棵槐樹,聽著身旁蟋蟋蟀蟀的割草聲,心情頗好,正打算翻個身,換個姿勢繼續睡,一個稚嫩的聲音卻響起來了:“阿哥!爹娘明明是叫咱們一塊兒來割草的,為啥你卻在這偷懶?”
我清清嗓子,聲音一貫的溫和:“哥哥隻是在休息,不是在偷懶。”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夾了些哭腔:“你騙人!哥哥你大清早就來了,卻一直都躺在樹上,連鐮刀都是你叫我扛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隻得無奈的翻身躍了下去,打量著他快哭出來的小臉蛋,心裏清楚,今天是第一次帶他出來幹些農活,若是笑著出來,哭著回去,回去少不了被老爹揍一頓,隻得認命的操起一旁的鐮刀,低聲哄著玉戈:“小戈啊!你不要哭了,哥哥馬上就來幫你!你先到那邊那棵樹下坐著,哥哥這裏收拾完了,就帶你回家吃飯去!”
之後瞧著腳下一大片稻子,頓覺得人生一片灰暗,手起刀落間,兩三個時辰便過去了,望著身後的成堆的稻穗,我稍微擦了擦額頭的汗,正打算招呼玉戈回去,眼神瞥到那棵樹下,差點沒背過氣去!
“等會!甘鈺姐!你給我離小戈遠點!”我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倒是玉戈看見我,立馬就跑過來,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等我好不容易哄住他之後,才看向甘鈺姐:“姐姐!你怎麼他了?”
甘鈺卻聳了聳肩,語氣無辜的很:“我什麼都沒說啊!就問他有沒有媳婦兒之類的話嘛!”我對此隻能按按眉心:“那甘鈺姐這次來有何貴幹啊?”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甘鈺姐便和我說,她們不會走出山,這座山深的很,即便是這裏,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是山外了。
甘鈺聽我這話,才像是想起什麼似得,一手叉腰,頗為怨恨的說:“誒喲喂!都怪你!害我差點把要緊的事兒給忘了!”
“到底什麼事?”我直覺是個大事。“我來找你玩的!”語氣很開心,聲音有些跳脫。
‘得了!以後再也不相信直覺這玩意兒了!’我心想。便背起一旁昏昏欲睡的玉戈,幾欲先走。“誒誒誒!小玉呀!你停一下!”我僵硬的回頭:“還有啥事?”
甘鈺難得的有些躊躇,抓了抓頭發便對我說:“聽說你們凡人有什麼生辰之說,一年過一次,然後哥幾個商量了下,明天辦個小小的宴會開心開心,你來嗎?”陽光打在她臉上,那抹笑也像朵小太陽花似得,莫名溫暖。“誰的生辰?”
“我的!”甘鈺笑,眼中有些期待。我看著她,沒有說話,轉身便打算回去,走出老遠還聽見甘鈺在後麵大喊:“明天你去嗎?”
“去!”我背對著她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