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很高深莫測的生物,他們擁有的對外界的接受能力是你沒法想象的。也許你有十塊的時候,你會想著,如何用這個十塊來填飽肚子,如果你有一百萬的時候,你就會想如何用這一百萬生出更多的一百萬,而且讓自己的生活價值超過一百萬,如果你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那時候你就會想著如何能尋找一個饅頭來填飽肚子那時候你不會想十塊錢的一頓飯也不會去想一百萬的生活質量,這就是人類的時候,他們的精神追求會隨著外在條件而改變。
但不管他是有十塊還是一百萬還是一毛錢沒有,他們都不會死,除非是有抑鬱症或者特別悲觀主義的人,一般人,他們會活的很好,很好的適應這個世界,很好的去適應身份這種東西。
其實身份本不應該有的,但既然人們喜歡在自己名字之前加上那個累贅,那麼,還是有身份這種東西的吧,應該是屬於一個物質滿足後的精神階層。當然,吃不飽飯的人,是不會在意那些的。
人類的生命力很頑強,超出你想象的頑強,而且很能適應這個世界,最能解釋“適者生存”這個詞並且運用的很好的,就是人類這一物種。
不管是路小時還是方謙,他們都是普通的人類,他們也有著人類的特質,在惡劣中找生存,這是人類的基本本能。不能改變環境,就改變自身來適應環境,這就是最佳的處世之道,沒有任何的異議,如果有,那就是一些極端分子,在生活中處處失意的人,因為他連作為人類最基本的本能都做不到,怎麼能做好人類。
“若是再也回不去,這個世界就隻剩下這個島了。”方謙說,他在磨一塊石頭,一塊薄薄的石片被在他的打磨下,變得格外光滑而鋒利。
“這樣的結果真不知道是誰的錯。”
一陣冷風吹過,不再有任何一個哪怕對爾撒還保持一點點信仰的人,這時,審判日到來了。
古蘭經中對末日的解釋中,那一條那一款都在宣示著人類的罪孽,但人類為什麼要認這些莫須有的罪呢。
路小時仰起頭瞪著大大的眼,她的眼睛在陽光下,清澈如同千年冰山下最純潔的甘泉。
“你說這些算是人類的罪麼?”路小時說。“如果一直不進步,做最原始的動物,以著人類沒有攻擊力的能力,最終還是會慢慢從這個星球上滅亡。人類進步了,進步必須發展,但發展就必須有一些犧牲,不管如何,這都是必然的結果,沒有宗教有權利對人類的行為作出譴責,因為這是曆史發展的必然結果。”
“所以人類也必須承擔隨著發展帶來的另一個結果,盡管不堪,但我們必須接受。”
“方謙,我們還算人麼?”
“算吧,因為我們有呼吸有思想,這還不能充分說明我們還活著,還是人類。”
“但我們都沒了體重,而且你看我的身體,這樣還算人類?”路小時的臉上不再帶著笑,0她目光陰鬱。伸出的手臂是上,長滿了金色的魚鱗,那不時的刺癢讓路小時極盡崩潰。
“這是懲罰吧,懲罰我對生命的不尊重麼?但我吃的時候它已經死了,而且如果不吃我就會餓死的,為什麼會有懲罰?為什麼?”她突然瘋了一樣,使勁的摳著手臂上的鱗片。
方謙扔下手裏的石片,奔過來,撲在路小時的身上,抱住她不斷自虐的雙手。
“別這樣,這不是懲罰真的,相信我,如果是懲罰的話,第一個也應該懲罰我的。”方謙緊緊的抱著路小時,像是擁抱著自己的生命。這個用血喂自己的女人,路小時不知道自己看著她瘋狂,比刀子割在自己身上還痛。
大概是一天前,他們還沉浸在失而複得的興奮中,兩個人都安然無恙,這是不幸中的大幸,路小時還興奮的逼著方謙唱歌慶祝兩個人都活著。雖然唱歌的時候,路小時被吸引過來的森林裏的怪物嚇到,但這些都不足以構成他們悲傷的理由。
路小時還咋咋呼呼的說要去森林裏看有著獸頭蛇身的怪物,就在他們吃完酸澀的青果睡下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在那個巨大的石板上,方謙抱著路小時瘦弱的輕盈身體入睡的時候,他們還互相說了晚安,就像以前逃亡中的每一個晚上。
半夜的時候,路小時是被痛醒的,她的一隻手不停的抓著手臂和身體,但依然止不住那刺痛般的癢,最後她嘶叫著,醒了過來,方謙也醒來了。天還每亮,沒有火光,也沒有任何照麵的工具,他們借著月光摸索著,路小時拚命的抓撓著皮膚,她已經感覺到被抓破的皮膚有血液緩緩流下,但她還是控製不住那股鑽心的瘙癢,那麼難受。
路小時不斷的嚎叫著,像是來這裏的第一晚,聽見的狼嘯,帶著痛苦的淒厲。
後來隻能在方謙死死的擁抱下,她才狠狠的咬在方謙的脖頸上,嘶叫變成了嗚嗚的嗚咽聲,她伏在方謙的懷裏一直的顫抖,然後哭泣,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從皮膚下麵慢慢供出來的堅硬鱗片,後來她癲瘋一般的推開方謙,衝下了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