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扔下兩個字,幹巴巴、硬邦邦,一如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走了幾步,站了一下,卻又走了回來,拿刀把西瓜切下一小半,又切成幾塊,隻把西瓜最中間那塊最甜、又無籽的取下來,放在一個小果碟裏,端著上了樓。
他一直這麼怪,冷冰冰、幹巴巴、硬邦邦,如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令人憎惡恐怖。隻有他眼底裏現出的無限仇恨,讓身邊人知道他活著。
兩人歎了口氣,自顧把西瓜切開,吃了起來。
他輕輕推開了二樓主臥室的門。
與一樓的清冷截然不同,這間臥室處處透著豪華、高貴和典雅。
屋裏暗黃色的實木地板亮可鑒人,正中鋪著白色的地毯,地毯上一張公主床,白色紗幔輕瀉,如夢如幻。銀色的窗簾,點綴著淡雅的暗花,挽在落地窗前、、、、、、
這樣豪華的臥室,牆上竟沒有大家之作,而是裱糊著幾幅褪了色的字畫。
《富貴圖》《仕女圖》《梅竹圖》《鬆鶴圖》《荷塘月色》,剩下的再就是字了,《水仙》《水仙有心君卻無》《無謂》《百合與沙漠玫瑰》。
他脫下鞋,光腳走了進來,把西瓜放在茶幾上,在沙發上坐下。
看著那張公主床,他的目光寫滿了柔和,就連他那張猙獰可怖的臉裏的每道溝壑,都含滿了笑意。
過幾天她就會來,會住進自己親自為她設計為她建造的別墅裏,會住進自己精心為她布置的臥室裏,會躺在這張公主床上,會被自己抱在懷裏,夜晚自己會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哄她入睡,她柔弱無骨的身軀會像小貓一樣,軟軟的、輕輕地半趴在自己身上、、、、、
他久久的看著那張公主床,神情有些癡、、、、、
‘忘了,還有這個。’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有些模糊的畫,《殘荷圖》。
他摩挲著上麵那朵殘敗的、落滿淚痕的荷花,
你怎麼會是殘荷呢?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你做別人的情婦也都是為了我,在我眼裏,你永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回來了,不是那個到處闖禍要你替我收拾殘局的人了,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了,不是那個要犧牲自己的老婆來換取自己苟活的男人了。
今後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半點委屈,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像天使一樣幸福和快樂。
終於,他累了,身子向後仰在沙發上,偶然一瞥,卻看見了牆上那首詩:《水仙有心君卻無》
銀台金盞水仙心,清麗脫俗別樣情,、、、、、、、露水、淚水或雨水,絲絲苦澀誰人知,路人不知心清苦,錯為淩波賞倒影、、、、、、養花隻需光和水,錯把君做有心人。
‘錯把君做有心人,’他的腦海裏嗖的跳出了她與那個男人恩愛甜蜜的畫麵,他攬著她的腰,扶她上車,她回過頭來,笑著看著他,目光裏滿是甜蜜、、、、、、
眼神騙不了人。
好似有萬千螞蟻正在啃噬著他的心,他那醜陋的臉因妒恨而開始變得扭曲。
我回來了,回來救你了,你的心還在嗎?
驀然,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向茶幾,茶幾嘎然碎成了兩瓣、、、、
‘你是我的!我發過誓,你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我的,你必須回到我的身邊,即使你愛上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