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孩子的喧鬧聲震天動地,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燈籠高照,新年在萬人空巷的迎接中大步邁開。
“芷墨,吃飯了。”白芷夜從門中探出頭來,白芷墨正站在院裏撮撚著嬌嫩的花瓣,沒有理會他。
白芷夜猶豫了一會兒,歎口氣,搖搖頭,站在門檻上等待著。
……
沉默了良久,“不用了,我不餓。”白芷墨頭也不回,出了大門,白芷夜擔心地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一片繁華……
……
我一個人站在院中,看似無聊地搓著花瓣,任憑冰涼的汁液從手指尖沁入,滑下手腕,浸濕衣袖,寒意直入心底,刺骨的風打擊著單薄的衣服,我卻像個傀儡似的一動不動,我在思考計劃如何開展:白芷夜的癡心,寧其風的不羈,寧思風的冷酷……都是我利用的工具
“芷墨,吃飯了。”白芷夜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懶得理他,繼續搓著嬌嫩的花,白芷夜清楚我的性子,一直站在門檻上等。
不知我心裏出於什麼念頭,想著得趕緊讓白芷夜去吃飯,他也好忙活生意,自父母去世以來,家中的經濟負擔越來越重,全靠白芷夜的努力。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走出冰冷的紅木門,嗅到刺鼻的煙火味,仍毅然決然的融入喧鬧。
上了街也是一如既往的躲閃,但和從前比起來,少了半個城的人,他們大多都準備著迎接新年。
我今天是一身從未嚐試的裝扮:赤螭盤金瓔珞綢,繡花寶珠履,腰配琉璃鏤空墜。所以街上的人隻有兩個焦點:煙花和我。他們都用詫異的眼光打量著我身上的衣服,我聽到幾聲輕微的“嘖嘖”。我卻並沒有多高興,以很平常的姿態和神情,仿佛像走過隻為我一人準備的街道。
一個不認識的人大膽攔住我的路,圍著我轉了幾圈,看怪物似的看著我,還不停咽著口水,我也以同樣的眼神回擊。“你真是白芷墨?”那人驚訝得連嘴都合不攏,“不然呢?”我揚揚眉毛。
周圍像炸開了鍋似的,突然間人聲鼎沸,議論的議論,讚歎的讚歎,我隻能淡然的站在他們中央,他們也不知什麼時候把我活活圍成一個圈,我感覺渾身不自在,臉上滿是不耐煩。
突然不知道哪兒有人大喊了一句:“別忘了她是惡魔,快走啊!”一聲號召,他們似乎都醒悟過來,掉頭就沒命地跑,有的還尖叫不止。身邊的人在短短的時間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又隻剩下我和幾座房子,我長舒了一口氣,正準備去別處轉轉,從一座高大的房子後緩緩走出一個人,他麵容冷峻,高大瀟灑——寧思風!
我聳聳肩,才明白那句話原來是他喊的。“怎麼,寧大少爺?你也嫌棄我?”我心中竟湧起莫名的沮喪,但還是揚起嘴角勉強說出了疑問。寧思風輕輕低頭偷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抬起頭,“白小姐不用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麼陰險吧?”我皺起眉頭表示不解。
“適才我看到那麼多人圍著你,你卻一言不發,而且你的眼神遊離不定,說明你很想離開,另外憑我的直覺和對你的一些了解,我才嚐試著大喊了一聲,待那些人走後,你果然輕鬆了一些,證明我的推理沒錯。”寧思風得意地等著我的反應。
“你們倆還真是推理怪才。”
“誰?我和其風嗎?”寧思風微微皺眉。
“不然呢?”
我們都陷入了沉默,因為我們並不太熟悉,所以根本不知道該和對方說什麼。
“……那個,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叫你惡魔的,隻是我看你真的不喜歡他們對你這樣,所以……”寧思風撓了撓頭發,左手則放得很不自在,一會兒扯扯衣角,一會兒下垂緊緊握拳。
我被他的一係列舉動逗地笑了起來,他還茫茫然地看著我。“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估計我現在還在被圍攻呢。”“……是、是嗎?”
……
我和寧思風的第一次對話就在接二連三的沉默中結束,目送著他有些失落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小激動。
踱著悠閑的步子,哼著輕快的小曲,數著踏過的石板,回家的路也變得可愛。
還沒到大門口,就看見門前有人走來走去,好像很著急,走近一看,謔!寧府二少!
“我說寧二少,您這幾個意思啊,跑家門口把我堵住了?這黑眼圈,昨兒又上哪兒風流了?”
寧其風一改往前的嬉皮笑臉,少見地嚴肅起來,“白芷墨小姐,我必須很嚴肅地和你探討幾個問題——首先,我長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