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給我站住!”簡陋的貧民區裏,嘲雜的聲音裏突然傳出一聲爆喝。
那個史大娘肯定又在教訓她那死鬼丈夫的女兒。說起這個史大娘,這一帶的貧民都知道的。前夫好酒如命,後來沒過幾天就死於酒精濃度過甚。她是沒過幾天好日子,再嫁,新婚當夜丈夫又蒙主的招幸,還給她留下了一個當時隻有幾歲的女兒。背地裏,三姑八婆都說她命中帶煞,天生的克夫命。打那以後,她也不再嫁,獨自帶著不是女兒的女兒過活。可是偏偏她那女兒就是不知好歹,小小年紀就天天惹事生非,什麼打架、賭博、甚至逛花街,樣樣都來。還天天偷拿史大娘的錢。不用說,剛剛那聲爆喝準是因為她那女兒又偷拿她的錢。
“死丫頭,叫你給老娘站住!”史大娘邊喊邊追著。在她前麵有一個髒兮兮的大約10來歲的小女孩正在努力向前跑。正確的說,那個稱之為女孩的人髒得根本不像是個女孩。蓬鬆的一頭短發被不知名的東西粘在一起,一張小臉上全都是泥根本看不清樣子。衣服襤褸,腳上又髒又破的鞋還露出了指頭。但還在拚命的身前跑走。
腳下一滑,小女孩叭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矮胖的史大娘追上她就亂打一氣,嘴裏不停的念道:“你不想活了,又拿老娘的錢,我打死你這個死丫頭。”
小女孩倦縮著身子,抱成一團倒在地上,沒有求饒,就連吭聲也沒有,隻有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狠狠的死命的盯著史大娘。史大娘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還愈打愈烈,嘴裏連串的咒罵也脫口而出。直到一雙黑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才抬起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西裝皮革一絲不苟的男人,像是被他冷凜的氣勢嚇到,乖乖的閉著嘴站到旁邊,卻還死瞪著小女孩。
男人並沒看她,一張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隻是看著小女孩露出的手臂上深淺不一的深紫色的傷口,有的已然結疤。
他蹲下身來,用手抹了抹小女孩髒髒的小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這才抬頭驚恐的看向這個男人!嗬嗬!大哥哥長得真好看!她在心裏如是說道。
男人隻是看著她,在史大娘看來,男人的臉上竟不像剛才那樣冷俊,還有幾分溫的。她努力的搖了搖頭。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記憶來,史大娘都叫她“死丫頭”。鄰居們也是這樣叫她的。
男人伸手拉起小女孩拍拍那已髒得無法形容的小手,又問道:“你多大了?”
小女孩還是搖頭。
男人鬆開小女孩回頭看向史大娘,史大娘這才戰戰兢兢的開口。“你問這個做什麼?”
男人眼裏閃過寒光,嚇得史大娘頓時腳軟,剛才叫囂的氣煙全無。這才說道:“12了。”什麼跟什麼嘛!明明是自己的女兒,自己幹嘛害怕一個陌生人,自家的事這個陌生人管得著嗎?想著想著,不自覺又挺起胸脯。
男人把她的變化全看在了眼裏。輕蔑的掃了她一眼,良久他才又蹲下身子,拉起她的手問:“你願意跟我走嗎?”
小女孩想都沒想就使勁點著頭。
“你憑什麼,她是我可是我老婆子含辛茹苦帶大的女兒呢?”史大娘看到小女孩點頭,又不甘的叫囂。笑話,這丫頭走了倒是好事,可不能便宜了別人,就算賣,也還有個價錢。
男人看透了她醜陋的用心。冷哼一聲拉高小女孩破爛的衣袖:“這就是你對女兒的態度”
史大娘啞口無言,一下子就矮了一截,但是為了錢她還是鼓起勇氣瞪向那男人。男人根本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拿出錢包,抽了一疊鈔票扔給她。然後牽著小女孩離開了這個貪民窟。
史大娘樂嗬嗬的數著鈔票。一到關鍵時候,這個死丫頭還真管用。然後滿意的拿著錢扭身離開。心想,以後的日子總算會好過點了。
暮惜言站在中成科技頂樓的落地窗前。雙手環胸,腦子一片混亂。看著樓下南來北往的人群車群,思緒不禁又飛到10年前。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想著10年的那一幕,那段過往的日子明明己經過去多年,為什麼最近總是在心裏盤旋?一隻手撐起敲了敲黑框眼鏡上光潔的額頭,自己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鈴鈴………………”內線突然響起。打斷了暮惜言飄飛的思緒。她還是動也不動的站著,並沒有回頭。
“你好,我是暮惜言。”她沒去接電話,電話自動對答。
“惜言,咖啡。”簡潔有力的幾個字,隨及是啪的一聲,電話掛斷的聲音。
暮惜言別過頭,迅速的邁開步子,手腳利落的在咖啡機上倒上一杯咖啡,特地加了兩份濃濃的奶和小半勺糖。真是搞不明白,為什麼隔壁那個平日在商界呼風喚雨的男人這麼喜歡喝甜甜濃濃的咖啡,卻又不喝即溶咖啡。也是拜他所賜她的辦公間裏才有了這台咖啡機。暮惜言無奈的端起咖啡打開門,向隔壁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