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平行時空(1 / 2)

世界上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天海交彙之處,時空被神奇地撕裂分割,於芥子之中劈開混沌天地而自成神秘遼闊的化外之境,是為天水境。

在故事開始的這個時空節點上,天水境正經曆著一場巨大的危機。

帝都往青蓮神山的必經之路上,兩個白衣袍服、風姿清逸的男子飛速往前騰挪,似兩道閃電劃破幽暗的夜,倏忽之間已掠過幾百裏地。

漫天烏雲滾滾,雷電交加,突然,一道巨大的銀色光柱凶猛衝撲而下,兩人腳下齊齊一停,身形向兩側一閃,險險避開那道要命的光柱。

“師父,咱們似乎一直在兜圈子!”右側男子眼眸深邃清澈,轉動間閃動幾許幽深藍芒,慵懶中帶幾許狡黠靈動之氣。

左側男子輕輕嗯了聲,抬頭看了眼天空,分明是弱冠之年的樣貌,雙眼卻幽深似海,宇宙萬物似皆在那一眼中沉寂無聲,甚至天空中的雷電似乎都寂了寂。

“這是巫師一族的滅神陣。”

他淡淡說,突然飛身躍上一座高崖,雙手在虛空中打出幾個法訣。那弟子聞言眼眸閃了閃,浮現幾許興味之意,他緊跟著打出幾個同樣的法訣,手底無形氣流在虛空中與他師父手底的氣流一撞,虛空中頓時現出一個巨大的金色光團。

這時,又一陣銀色光柱從空中衝撲而下,轟隆隆一聲撞在金色光團上,頓時好一陣地動山搖!

金光看似薄若煙霧,銀色光柱卻顯然奈何它不得,一撞之下,金光隻是輕煙似地晃動了下,瞬間又凝結了回去,銀色光柱卻如撞在石頭上的冰棱般破碎四散,瞬間消弭於無形。

金色光團之中兩人已盤膝坐下,周身隱隱似有透明狀蓮花懸浮環繞。外頭電閃雷鳴、轟隆巨響,兩人神情卻一樣的凝定平靜。

那師父氣質清冷如高山流雲,微微翹首凝望蒼穹,輕輕一歎: “千百年來巫師一脈能人異士輩出,可惜皆陷於執念!”便是歎息也是淡淡的,帶著幾許俯視蒼生的悲憫與淡漠。

弟子挑挑眉,點頭道:“這滅神陣倒確是弟子幾百年來所見陣法中最為厲害的。”他說這話時語氣輕鬆,好似被這“最為厲害”的陣法所困的是旁人似的。

師父卻微微蹙眉:“此陣雖一時之間奈何我們不得,要破它卻也非易事,他們將你我師徒拖困此地,隻怕另有圖謀。”

“師父的意思是?”

“數萬年前,帝魔大戰,我神師一族輔佐古帝,巫師一族那時卻是古魔麾下,後來古魔戰敗,巫師一族降了古帝。數萬年來,天水境曆代帝主雖都一視同仁,但臣民之中降兵之說從不曾停歇,巫師一脈的心結也從不曾解開,神巫之爭自然也不曾停止過。我族中曾有秘傳,巫師一脈人人身上都流著古魔之血,古魔為迦檀木所育,水木相生,金土為克,破此陣需一件法器。”

弟子不禁又挑了挑眉,師父性子冷清不喜多話,但遇事卻愛說古,這一說便說到古帝魔傳說上去了,於是問:“是何法器?”

“昆吾之鼎。”

他皺著眉頭想了想:“弟子似乎從未聽聞過此鼎。”

做師父的頗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此鼎不在天水境,你自然不曾見過。”

“竟是境外之物?!”做弟子的被他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想了想,驚道,“師父不會是讓弟子去境外將那東西取來吧?!”饒他向來自視極高,自認世上並沒什麼事情能難得倒他,此時也不禁變了臉色:“師父,你不會是想趁機找借口換個徒弟吧……?”

天地造化,境境相克,若非奪天地之力的大神通者,是不可能穿越境界去往別境的,他雖自信法力超群,也不至於無知自大到以為憑著血肉之軀能穿境而生。

“胡言亂語!”

師父哭笑不得,也不多話,雙手微微打開,看似慢悠悠實則極快地在空中劃過,金色的符咒在虛空中若隱若現,漸漸地彙聚凝結成一朵金瓣蓮花的影子。那蓮花本不過碗口大小,在虛空中悠悠旋轉幾周後,眨眼間變得如聖象一般高大、莊嚴。

弟子驚道:“師父,原來你已……”

金瓣蓮花虛若煙霧的形影突然變得分外明晰,一瓣一瓣的花瓣,仿佛是天底下最手巧的匠人以金與銅細心鏤刻雕琢而成,精致、奪目,散發出萬丈光芒。

倏地,弟子被卷入金瓣蓮花的光芒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可置信的“已”字似乎還在虛空中回旋飄蕩,人卻已不知去了哪個境界。

師父看著弟子消失的方向,嘴角忽勾起一抹笑意,似酸澀似欣慰。

……

大宋天聖年間,都城某個偏僻陋巷。

大雪方霽,巷子裏少有人跡,一男子孤身直立於皚皚白雪之中,微微仰頭看著天空。他生得濃眉鳳目,眉宇間隱隱透著幾許久居上位的富貴威嚴之氣,年紀輕輕,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子胸藏萬壑、坐視天下的逼人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