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觴苦酒 01(1 / 2)

那是晨夕還在怨恨冷弦的一段時間,屬於秦王政的陪伴就那麼猝不及防的一點一點侵蝕著她。她或許真的是配不上冷弦的,這一點,冷浠倒是沒有說錯。因為她,就這樣在別人的懷抱之中微笑,真情假意,有的時候臉晨夕都不知道了。在趙燕兩國滅亡前,她想著都是如何保全兩國,而滅亡後,心裏單單的隻剩一個報仇。她在秦王政身邊,從來都不單純,也終究是辜負了他,生在亂世,身不由己。

晨夕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點吸引了那個秦王政,可以讓他這般待她,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給了她溫暖,如若他不是秦王政,又何嚐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可是溫暖過後的絕望更是深沉,晨夕不敢想象一個人可以狠心到如此,竟然活活燒死那麼多的人命,讓她心驚,讓她憎恨,也讓她、恐懼。

自封妃後的幾個月之中,隻要秦王政在流觴殿之中就寢,隻是安安靜靜的躺在晨夕身邊,從來沒有半分的逾越之舉,也讓原本夜不能寐的的晨夕漸漸的可以安睡。

他就那麼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用平淡如水的守護愈合了她的失子之痛以及對冷弦的怨恨。晨夕以為她喜歡上了秦王政,亦或是對於他的守護的報酬,所以才沒有抗拒那一夜。

然後上天又給她送來了一個孩子,晨夕很欣慰,她本是很想好好的做一個母親的,即便是仇人的血脈,可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天意弄人,她終究是做不了一個母親。

所以她恨,恨秦國所有的一切,恨到發誓她終有一天會覆滅整個秦國。當秦王政滅亡了她最後的牽掛與念想的時候,晨夕的誓言更是堅定了。那個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會親手毀滅了她。

可是後來發生的所有的事又漸漸的超出她的預料之外,秦王政的那個不成器的母親,以及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給百姓一個沒有戰亂的家園,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晨夕猶豫。

直到最後冷浠的出現,倒是讓晨夕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如果死在冷浠手中也是好的,至少那樣她就不會那麼累了。倘若在黃泉路上碰見了故知,不是她沒有報仇,隻是身不由己,這樣,也是有一個交代了。

晨夕到最後也想不到,那個令她身不由己的男人,終究是被她親手毀了。也想不到那般驕傲一世的男子,竟會是那般淒慘的死去。或許晨夕這一輩子,終歸是不知道怎麼麵對那個愛恨交織的嬴政。

有的時候晨夕就在想,或許是因為她命犯天煞孤星,所以每個愛過她的男子都不得善終。也或許因為她辜負了他們,所以活該孤獨到死。

那是怎樣的一段日子呢,好像沉寂了很久了,時光在上麵鋪設了厚重的灰塵,那些畫麵模糊不清。

那好像是晨夕第一次看見秦王政,他坐在最高的地方上,一臉淡漠的看著所有的一切,笙歌殿的繁華與熱鬧好似與他格格不入,他的周圍好似有一道屏障一般,屏蔽了所有的快樂,屏蔽了所有的喧囂,那麼的孤單,有那麼一瞬間,晨夕覺得現在的她和他是有一點相似的,所以有了那麼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那次在秦王政壽宴上的插曲,應該是晨夕人生之中最為狼狽一次了吧,她從來不會把自己狼狽的一麵展現在陌生人麵前。可是,那場壽宴,有那麼多的陌生人人,有那麼多嘲笑的眼神。饒是晨夕是在笙歌殿之中麵對排擠是如何的雲淡風輕,可終究沒有將自己狼狽的一麵展現在他人麵前,而如今這般,就是將她原本就因為被拋棄而壘的高高的自尊心踩在腳下,他的幫助,是讓她想不到的。她想不到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會那樣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