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果,碰巧成如果了!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敲打著窗沿,嘀嗒嘀嗒的,隨著風的吹動,似音符一般在五線譜上有節奏的跳躍。嘀嗒,嘀嗒,嘀嗒…這樣陰雨的天已持續幾天了?或許,春天該來了。
我被這狂嘯的“呼呼”聲喚的睡意已消,隻好緩緩起身,隨意披件外襖,下床,走至窗台,緩緩推開窗,讓肆意的狂風在屋內肆意妄為。好讓這古木窗休息會,不然,嗬,不知還能否挺過這漫長的冬季。眯起眼,感受這已不帶寒意的春風。雨是不大的,隻怪風太野蠻。細雨隨風吹進了屋內,微感冷意的我卻是無暇顧及的。心思不知隨風去往何處了。
我問佛:為什麼總是在我悲傷的時候下雪?佛曰:冬天就要過去,留點記憶。記憶?我皺下眉。
這是第幾個春天了?在腦中轉了幾下,嗬,16載了呢。不知不覺已來了16年了呀!習慣了,也忘記了。去的盡管去了,來的盡管來著,去來的中間,我又該怎樣地匆匆呢?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該變能該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不知誰曾對我這般說過。也許,那個世界真的被我忘差不多了吧。
“吱呀”。一聲響動。門被推開了。接著便是玄歆的埋怨傳來。“子沫!”。明顯的責意。我循聲回望。霧散,夢醒,我也終於看見真實,那是千帆過盡的沉寂。回給玄歆一個略帶疲憊的像是微笑的一種表情,便走回床邊。任由玄歆將自己被雨吹濕的衣服褪下,重新換上一件淺綠的裙裝,輕披白色的襖肩。任由玄歆折騰。
“子沫”。
“嗯”?我不解的抬頭望著沉思的玄歆。
玄歆緊盯著我的臉沉默不語。“咯噔”一下,哎,緩緩摸上我的臉,注視銅鏡中的依舊屬於我的臉。典型的丹鳳眼,還有那肉嘟嘟的的臉。略顯自卑的低下了頭。輕歎。
可玄歆卻並非這般心思。“子沫。你可曾留意,這冬天,你變了許多”?
“也許,胖了些。冬日,懶了許多吧”。
“也許吧”。玄歆眉頭依舊微皺,總覺得,說不出的感覺。隻好作罷,也許真的像子沫說的那般,胖了些。
“不說這些。今日,找我所為何事”?拿下撫摸臉頰的手,我好奇的望著玄歆。“莫非”?
玄歆走至桌前,倒了杯熱茶的手頓時抖了抖,不語,將熱茶遞給我,自己也坐到我的對麵。
“子沫,你一介女子,卻比男兒聰穎,倒讓他人打了心思去”。玄歆無奈的口氣,惹得我一聲輕笑。
“如果天盛,沒有我,你說,還會天盛麼”?細細品著玄歆泡的花茶,一臉的享受。“再聰穎,若無玄歆,誰可替我細細打理?沒玄歆,我也不會如此順利”。
“至於,他人”?我冷笑。“我倒要看他配不配用我夏子沫的錢”。
玄歆輕呷一口茶水。沉默。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沉默的兩人。
“小姐”。
“什麼事”?什麼事讓月容如此慌張。和玄歆對望一眼。“進來吧”。
“是,小姐”。月容神色慌亂的推門進來。不忘禮數的福了一下身。我點頭示意。
“回小姐,今日洛馨閣來了貴客。侍女有些招待不周。引起了不必要的騷動。”月容快速的把事情交代了。
“此事何故驚動小姐?大可找周領班。再或可以找解主管,再不行可以找李經理。怎可行至後院”?玄歆有些怒意。這點事件都處理不好。皺了下額頭。
“是…是…籬雲郡主”。月容怯怯的說出口。
“嗬嗬,玄歆,看來我們是真的遇到貴客了呢”。我輕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眸子冷了冷。甩袖出門。
“季洛呢”?
“閣主,不在”。
玄歆聽完,愣了一下,也緊跟夏子沫去了前院。獨留月容在屋內喘氣。為了筱萱,差點犯了玄管家的禁忌。喘了喘劫後餘生的空氣。
“啪”。清脆的響聲。響亮了洛馨閣的天空。引得眾人一陣唏噓。
“賤婢”。一句嬌嗔的怒罵,順帶那一鞭子,即痛在倒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女身上,也痛進剛上樓的夏子沫的心上。
又是“啪”的一聲。還沒回神的藍衣宮裝女子頃刻間就被打倒在地。惹得周圍更大的唏噓聲。
“你”?一臉的不可思議
“回府”。低沉的嗓音傳至我的耳朵裏。抬頭循聲望去,卻隻抓住一襲青衣和幾縷梔子花香。
再低頭望了望眉眼低垂,輕摸臉頰的籬雲郡主,默不作聲。我愣了一下。卻瞧見她早已被隨從扶起,再望去,早已沒有初見的飛揚跋扈。活像吃了黃連的啞巴般。不吭聲,隻低低的歎了一口氣,便往樓梯口走去。看著那落寞的背影,總感覺,其實她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壞。
我的視線緊隨著籬雲的背影考究的太久,她竟然轉回了身,朝我的方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我一驚,倏地轉向別處。恐被她發現什麼。直至她走遠了,我才將視線重新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