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謝峰,在現在任職的工廠裏麵已經做了兩年多的保安了。說是保安,其實也就是個看門的,還要時不時地被領導安排的其它任務,比如車間的安全檢查。
話說這天我就再次接到了做安全檢查的任務,而且還是要去分廠那邊。
……
坐在麵包車裏,車裏的空氣憋悶的很。再加上整個車身不時一震一震的,我感覺自己肚子裏麵一陣陣翻騰。
就在我昏昏沉沉中,車子才一停下來,我趕緊跑下車,整個人就這麼蹲在地上,吐了好一會兒。
我猛灌了幾口礦泉水,腦袋雖然還是有些發脹,但總算好受了一些。
話說我也算倒黴,今早就有點發燒,現在又是這麼折騰,換誰也受不了。可是誰讓自己就是個小保安呢,為了那點微薄的薪水,再苦再累也隻能咬著牙忍著。
這時我才注意到,車子停在了分廠的外麵,距離大門有十來米的樣子。
我向著門衛室看去,發現幾個保安,這個時候正在跟幾個人在那裏相互拉扯著。
這些人手裏邊拿著一些紙板,上麵寫著“還我命來”,“血汗工廠,老板無德”之類的。就在這些人旁邊,地麵上正燒著一堆東西,灰白的紙灰漫天飛舞。
我仔細一看,那些在燃燒的東西正是一些紙錢。再往前一點,油燭檀香,果品菜蔬一樣不少,再加上那白紙上的黑白相,明顯就是一個簡易版的靈堂了。
真特麼的晦氣,好端端的,怎麼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
我仔細瞅了瞅這張黑白相,也不知道是哪個店子打印出來的,模模糊糊地,很難看清那人的樣貌。不過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就說畫像上那雙眼睛,就特別有神。
就在我對著畫像上的人品頭論足的時候,忽然那雙眼睛仿佛活過來了一樣,狠狠朝我瞪了過來。
媽呀!
我渾身汗毛直立,一股寒氣就從腳底直衝腦門,整個人忽然就像是掉到了冰窖似的。
等我再仔細又看了看,那雙仿佛活過來的眼睛也消失了,畫像還是畫像。
我心裏安慰著自己:剛剛看到的,估計是幻覺吧。
這時跟保安拉扯的那幾個人,估計是看到討不了好,眼看著這天又快要下雨了,放了幾句狠話之後,就離開了。
等到那些人走了,我們趕緊就進了廠裏。
進到廠裏之後,我們拿好東西,一夥人就直接奔著車間去了。
本來平時安全檢查都是從靠近廠門口的車間開始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李姐直接就帶著我們奔著衝壓車間去了。
車間裏麵聲音太吵,再加上我們帶著耳塞,所以說話根本都聽不清楚。要想交流,也就用手比劃,要麼就是用筆寫的。
我不斷地在衝壓車間裏麵轉悠,哪怕是帶著耳塞,巨大的轟鳴聲依舊直刺耳膜。想要跟別人交流,要麼比劃手勢,要門用寫的,說話根本就聽不到。
隨著一陣風吹過,原本悶熱的車間,忽然就涼爽了很多。隻是這麼熱的天,怎麼會刮這麼冷的風呢?
我想四周看了看,也沒有發現哪裏有中央空調的排風開。管他的,估計是藏在哪裏我看不到的地方了吧!
忽然,前麵的一位中年大叔,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中年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麼坐在衝床前麵,沒有半點要幹活的意思。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他,中年大叔回頭朝我咧嘴一笑:“小夥子,你這麼看著我,難道我臉上長花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哪能啊?別的人都在幹活,就您老在休息,我這不是有些好奇嘛。”
說實話,這個中年大叔的樣子,我感覺有點熟悉,隻是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
看著大叔有些熟悉的臉,我多嘴了幾句:“大叔你還是趕緊開整吧,要歇也等過一會兒再說,今天可是有領導來檢查,要是被看到就不好了。”
“有領導過來了啊。行,我先幹著,等領導走了,我再歇歇。”
大叔說完之後,就將手伸到了模具裏麵,眼看著就要啟動衝床。
“嘿!你幹嘛呢!”
我大喝著,伸手朝著他的雙手抓去。
隻是我的雙手碰到的大叔的手之後,就這麼穿了過去,手上抓了個空。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大叔回過頭來,朝著我就是一個笑臉。
就在我對上了大叔的雙眼之後,腦袋就是一陣眩暈。
我閉了眼甩了甩腦袋,再睜開之後,之前的大叔已經消失不見了。
嘶……
我渾身就是一個激靈,隻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