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初九那天,錦禾的及笄禮。錦清一大早就起來裝扮,太後和皇後也很看重錦禾的及笄禮,因為錦禾是禦賜的和碩郡主,及笄禮都應該在皇家宗廟舉行,所以,錦禾一早就穿戴整齊,到上房等著。到了吉時,太監來傳:“和碩郡主進皇家宗廟。”錦禾和張家族人一同去了皇家宗廟。到的時候,皇太後、皇後、和錦清都已端坐在大殿上,先由張家族長帶著錦禾宣讀及笄禮的長篇大論,然後是太監宣讀和碩郡主從此之後進皇家宗祠,改姓宋,賜名宋錦禾。再然後是太後領著錦禾磕頭,認祖,接著,有皇後拆了她的發髻,重新給她綰發,最後是錦禾換下衣服,穿上和碩郡主的衣服,給皇太後、皇後、錦清行禮。敬茶。這錦禾的及笄禮一直忙到酉時才算完。
西夏使者臘月初十便來了,帶來西夏當地特產及金銀珠寶呈給端皇,並上奏端皇,與次日擇吉時啟程,帶和碩郡主前往西夏。端皇下旨,由威武將軍張錦成送嫁,又備了十幾箱藥材和金銀珠寶作為陪嫁。雲氏也備了十幾箱的金銀珠寶,又將她平日裏所用的胭脂水粉和楚銳給的什麼解毒丸及雪蓮玉蟾丸都給她帶好。小柔哭得不成樣子,要跟著前去,被錦禾拒絕了。錦禾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甚是冷靜,反而雲氏心中不舍,哭的雙眼微紅。
因為是和碩郡主的身份,所以隻能從皇宮發嫁,雲氏隻能以命婦的身份在宮門外觀禮。啟程前一天晚上,錦清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說了整夜,恨不得將自己兩世的經驗全都說給她。錦禾也是心中不舍,但始終都露著微笑。錦清見到她如此,心裏明白,她已經蛻變成蝶。隻是再三叮囑:“遇到什麼事,隻要能贏,就不要在乎手段是光明磊落還是卑鄙可恥,因為在皇宮裏,隻有贏才能活著。”第二日,錦禾去給太後、皇後敬茶,行禮。皇太後將自己珍藏都年的玉如意送給她,道:“和碩郡主此去,定要多加小心。”錦禾笑著接下,道:“謝太後恩賜。”然後,有宮裏嬤嬤服侍著沐浴更衣,梳了西夏新娘的發髻,換上西夏使者送來的嫁衣,戴上川夏當日送來的李延宗所給的定情信物,又叫西夏使者拿著當日川夏送來的六樣聘禮,前去大殿拜別了端皇,在滿朝文武的跪拜之下轉身離去,在西夏使者的陪同下,一步一步走出長長地永巷。錦清此時哪還顧得上什麼身份禮儀,從慈寧宮出來後,在永巷一路小跑,終於,見著她孤傲如寒梅的背影,大聲喊道:“錦禾,記著,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難事笑永遠比哭強!”錦禾頓住身子,轉過身子,對著錦清甜甜地一笑,轉身過去,那眼中的淚水最終沒有流出,心道:“姐姐,你放心好啦,錦禾定不會讓你失望。”錦清就這樣,看著她一步步走出宮門,心裏五味繁雜,映雪追上來,忙扶住她,回了東宮。錦禾走出宮門,就見二哥和三哥扶著雲氏站在那裏,錦禾盈盈一拜,笑道:“母親,錦禾走了,您多加保重。哥哥們好好照顧父親母親。”說罷,就聽見太監道:“吉時已到,請和碩郡主上轎。”雲氏泣不成聲的看著錦禾,錦禾轉過頭去,扶著錦成,上了轎子。錦成一路送錦禾出了京城,除了京城,錦禾換上西夏使者備好的馬車,對錦成笑著哽咽道:“大哥,我走了,從今兒起,妹子就是西夏李延宗的女人了。”上了馬車之後,用西夏話說道:“走吧。”西夏使者對錦成行了一禮,便一路向西疾行。錦禾的眼淚終於滑了下來。錦成看著一路疾行的馬車,心裏歎息一聲,轉身回去了。
當天夜裏,錦清發起了高燒,不停地說著胡話,把宋允暮嚇了個半死,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上了東宮的永安殿,連皇太後和皇後也去了東宮。幾個太醫把完脈後,唯唯諾諾的說道:“太子妃之前受過大寒,今日又受了寒氣,勾起了病根,再加上太子妃心情沉鬱,所以才導致高燒,而且,而且……”宋允暮怒道:“而且什麼?”那幾個太醫忙跪在地上磕頭道:“太子妃已有月餘身孕,若是今夜不能退燒,龍子就保不住了。”皇太後大驚,道:“如果太子妃和她肚子裏的龍子有什麼不測,哀家就叫你們全部陪葬!”此時映雪翻開錦清平日放解毒丸的地方,拿出兩個瓶子,說:“太子爺,你叫太醫看看這藥能用麼?這是楚師傅原來專程給太子妃調製的藥丸。”宋允暮忙拿過來叫那幾個太醫看,其中有個姓黃的太醫,此前在天機宮學過半年的醫術,看罷那兩瓶藥,道:“回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太子爺,太子妃有救了,這兩瓶是天機宮的靈丹聖藥雪蓮玉蟾丸,小的們這就給太子妃服了。”此時,宋允暮的心情才算平複,太後和皇後才放下心來,看著錦清服下那藥,太後道:“映雪,這回,你是大功臣,不但救了太子妃,還救了天家血脈。”皇後說道:“黃太醫,以後就有你服侍太子妃,日後,太子妃平安誕下龍子,本宮定會大大賞賜。”那黃太醫忙跪下謝恩。太後見錦清服完藥後,臉色不在潮紅,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覺有些出汗,說道:“哀家覺得太子妃的燒已退了不少,你們好生服侍,哀家明日再來看她。”靜安皇後忙扶著太後回了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