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2)

李氏穿著青底暗花襖,梳著桃心髻,歪在榻上聽小丫頭秀兒說著雲氏打發蘇姨奶奶的話,邊聽邊露出冷笑,說道:“我那怕媳婦的不孝子這回怎麼說?”那小丫頭又把張承祖說與柳兒的話說給李氏聽。李氏聽了之後,哼了一聲,道:“不知那雲芳有什麼好,這些年來居然隻愛她一個!”

正說著呢,門外便有小丫頭通傳到:“老太太,少爺來給您請安了。”李氏向秀兒擺擺手,意思是不見。秀兒掀開門簾對張承祖道:“老太太有些乏了,少爺回吧。”張承祖知道李氏的脾氣,當下站在門外,朗聲道:“孩兒給母親請安。芳兒剛生了個千金,孩兒恭喜母親得了孫女。”李氏在榻上哼了一聲,道:“進來回話吧。”張承祖應聲進了屋子,說道:“孩兒打擾母親休息了。”李氏道:“沒什麼,你剛才說你那媳婦生了個女娃?”張承祖心道,明明知道還問,當下笑道:“回母親話,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李氏道:“你媳婦屋裏也不缺什麼,我也就沒讓人過去,我兒不會將這點小事也放在心上吧。”張承祖道:“母親說笑了。”

說完,母子兩個都不再開口,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李氏道:“可還有其他事?”張承祖道:“孩兒開了春可能會去江南上任,母親可願跟孩兒一同前往?”李氏微微眯起雙眼問道:“聖上將你下放?”張承祖道:“如果沒有意外,會出任兩江巡撫之職。”李氏道:“我身子骨老了,杭州那地方離京城太遠,車馬勞頓的,怕是到不了杭州死在路上。我在京城裏住慣了,再說,有你表弟升兒陪我解悶,也不是太寂寞。你隻要別忘了拿出銀子來贍養你老娘便罷了。”張承祖聽罷,也沒再說什麼,道:“孩兒不打擾母親休息,孩兒告退。”說罷,便行了禮,出去了。

這張承祖之母李氏原本也是官宦小姐出身,隻是父親早亡,家道中落,原本定下的婚事又因她家敗落而退了婚。而恰巧張承祖的父親張元禮命在旦夕,家裏人要找一個八字硬的女子來衝喜,幾番打探則選了李氏來做這衝喜新娘。或許是因為李氏的命格過硬,張元禮還真的被衝好了。

開始的時候,婆婆元氏因見兒子病情轉好,對李氏還算好,可後來見李氏行事做派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心裏便生了厭惡之心,隨著張元禮的病情的時好時壞,對李氏也是多方拿捏。

因張家是曆代官宦,元氏一族在大周朝也是名門望族,自是十分瞧不起李氏的,所以在李氏生下張承祖後,孩子便被抱走,說是李氏出身不夠好,沒有能力教養孩子,便由其祖母代養。李氏也是有苦說不出,自己的丈夫病病怏怏的,兒子又被婆婆抱走,除了一個張府大奶奶的名分一無所有。

就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幾年,張元禮去世了。元氏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悲痛萬分,緊接著就化悲痛為找茬,元氏每天都變著法子找李氏的茬,有一回折磨的李氏差點尋了短見,這種情況直到張承祖十六歲中狀元。李氏總算借著兒子的光過了幾天雖膽戰心驚但還算是平靜的日子。

沒成想,張承祖剛把雲芳娶回家,元氏居然撒手西去。這下,當兒子張承祖哭祖母哭得嗓子嘶啞時,李氏正躲在房裏偷偷的喝酒慶祝,多年媳婦熬成婆,李氏活得不易啊!可是李氏好像並不太喜歡被人同情,好不容易熬成當家主母的李氏好像要把多年的怨氣都爆發出來一樣,對待下人稍有不適便打了出去,驕縱蠻橫,府裏下人個個嚇得腿軟,生怕一不小心服侍不好,被打了賣出去。可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當敵我實力懸殊太大之時,弱者隻能背地裏逞口舌之能,於是,李氏的外號產生了,如:“母老虎”“母夜叉”等等等等。

李氏掌權之後做了兩件大事,正是這兩件大事是張承祖與他產生了隔閡。

其一,雲氏懷上錦成之後,李氏以雲氏懷了身子不方便伺候張承祖為由,親自給張承祖納了自己表姐的女兒緋雲為妾,張承祖看到雲氏桃花垂淚的樣子自是信誓旦旦,說不會碰她。哪想到,過了幾天,有同僚請吃飯,張承祖怕自己身上有酒味熏了雲氏,便去了書房休息,李氏就抽了這個空子讓緋雲去書房給張承祖送了加了春藥的解酒湯。張承祖當時已禁欲三月,又喝了那極品春藥,當下再也按耐不住,將緋雲就地正了法,那春藥藥性極烈,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張承祖才算發泄完畢。而那緋雲初次承歡,哪受得了這些,等到張承祖藥散酒醒,緋雲還在睡。張承祖醒來後,發現不對,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