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在洶湧的波濤中起起伏伏,船上的人卻始終平穩站著。禦安幾次想要衝過去,卻被掀起的巨浪和水柱所阻擋,他的雙錘對付海水可不好用。昊玥公主射出箭矢,但那人身周的海水卻好似長出了觸須,靈活的水流總能將箭矢擋下。
承央見狀很是詫異,對方使用的明顯是水係神通,而且還很是高明,至少達到了三才禦水境界。他不及多想,施展出了北冥化鯤術,召喚出了那條海藍色大魚。
由於是在海上,水之氣息充沛,再加上承央進來修為有所長進,因此這次出現的大魚竟有半艘戰船大小。
“嘩啦——!”
大魚出現之後,就向漁船飛去。那邊的人見到大魚,顯然也是一驚,隨即掀起一波巨浪。巨浪好似一隻大手,竟有七八米高,大魚被海浪拍中,直接就沒了蹤影。
漁船上的人似乎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急急從漁船上躍起。可是已經太遲,大魚張著大嘴,從漁船下方的海水之中竄出,轉眼連人帶船一起吞沒。
“咚!”
片刻之後,冰封著襲擊者的冰塊,被承央和禦安丟到了戰船甲板上。眾人都圍過來觀瞧這是何方神聖。隻見冰塊之中,那是一個身穿水藍色長衫的老者。他紮著發髻,一頭白發,留著三縷白須,樣貌有些清瘦。
“哎呀,是我們的大長老!”海榮貼近冰塊看了兩眼,忽然大叫:“神明,誤會了,誤會了,這是我們西烈族的長老啊,還請你們饒了他吧。”說著,海榮著急的就要下跪。
“哎哎,你別動不動就跪,我放了他就是。”承央說罷,將手掌貼在冰塊上。轉眼之間,包裹在人外頭的一大塊冰就化成了水。
“呃,咳咳,咳咳……”
“大長老,您沒事吧?”海榮趕忙攙扶咳嗽著的老者。
“咦?海榮,咳咳,怎麼是你?”
隨後海榮向老者講明事情原委,並給幾人介紹。老者聽說麵前的四個年輕人竟是神明,蒼老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得溜圓。隨後他站起身,向四人躬身行了一個禮,說道:“老朽海知遠,此前是老朽唐突了,還請幾位,神明,不要計較。”
雖然海知遠表現得謙恭,但卻並不像其他人那般畢恭畢敬。他解釋說,之前看到來的是血狼族戰船,以為是來打探軍情的細作,所以才出手攻擊。“原還想著把船上的人抓回去審問,沒想到……”說道這裏,他尷尬的笑了笑。
將事情講明之後,海知遠先行返回巨牙島,免得島上守軍誤會。島的前端是海港,停靠著大大小小的各種船隻。其中一大半是漁船,另一半則是戰船。亁瀾界的戰船很是簡陋,隻是能夠搭載人的大船,還有一些幹脆就是漁船。承央也曾向海榮打聽,他們在海上相互攻擊,用的也大都是弓箭、魚叉等物。
有了海知遠的安排,承央等人自然是順利登岸。碼頭之後有一片寬闊的灘塗,灘塗盡頭有一堵高高的城牆。承央等人引來了好些漁民和兵士的目光。
“阿爸!”
“阿爸!”
一行人剛靠近城牆,就有兩個壯實的年輕人從城門裏頭衝了出來,並向著海榮撲去。
海榮父子相聚,自是喜極而泣。他的兩個兒子叫海明威、海明風,得知救自己父親的竟是神明,二人先是驚訝,隨即拜謝,然後就呼喝開來。
神明降世的消息如浪濤一般在海島上擴散,承央等人所到之處,沿途的漁民和兵士紛紛跪地參拜。這令承央與昊玥公主幾人有些尷尬,但被人跪拜了幾個月,他們竟也是逐漸變得坦然。
島上的地形成階梯向上,城牆後頭是大片的漁村。村裏是一排一排的茅草屋,道路並不平整,還時常見到一些屎尿汙穢,氣味很是難聞。然而那些光屁股的小孩顯然早已習慣,他們被曬得黑黑的,在路旁屋後好奇的打量。土娃做在承央的肩膀上,也睜著一隻大眼睛打量他們。
海知遠在承央幾人身前領路,他們身後跟隨的人卻越來越多。海榮則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的為幾人解說島上情形。西烈族人原本居住在廣闊的海邊,但現在卻隻能擠在兩個地形有利於防守的大島之上。這兩個島是巨牙島和鯨山島,每個島上都有一萬多人。鯨山島在巨牙島西南邊,駕船大半天就能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