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滴水落在三柱子的臉上,葉青吃力地睜開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那用茅草和爛泥糊成的房頂,身上蓋著的舊棉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隱隱還散發著一股黴味。
旁邊睡著的一個人,他是葉青的二哥鐵蛋,此時,二哥睡得正香,是不是還可以聽到陣陣呼嚕聲。
離床大約半丈遠的地方,是一堵黃泥糊成的土牆,因為時間過久,牆壁上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細長口子,從這些裂紋中,隱隱約約的傳來葉父,抽旱煙杆的“啪嗒”“啪嗒”吸允聲。
葉青來這裏已經六年了,他記得,他是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那裏有著高高的樓,寬廣的馬路,跑得飛快的汽車,還有那在天上飛的飛機。他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後所看到的就是這個陌生的地方。
三柱子可不是他的名字,隻是他排行老三,村子裏的人也就三柱子三柱子地叫了起來,慢慢地,連葉青也都習慣了這個名字,有時候,想想村子裏其他孩子“二愣子,狗剩”之類的名字,自己這個三柱子還是比較好聽的!
在這,他還是叫做葉青,當然,這個名字可不是葉父起的,這麼像模像樣的名字他可取不出來,而是葉父用兩個粗糧請村裏的三叔公取的。
三叔公年輕的時候是附近一個江湖門派的弟子,後來年歲大了,就出來在門派產業中當了個酒樓的掌櫃。
在這個偏遠的小村莊裏,能成為一個酒樓掌櫃可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要知道整個小村可是連一個識字的人都沒有的!
葉青的大哥鐵錘在鎮子上打鐵鋪子裏當了個學徒,不但管吃管住,每月還有五十個大錢拿,這可是葉家的主要收入來源了。
歎了口氣,葉青吃力的撐起了身子,揉了揉仍然有些酸痛的肩膀,不禁苦笑,昨天在地裏忙活了一天,晚上渾身就跟散了架似的,休息了一夜都還沒恢複。
無聲地又歎了口氣,起身穿上衣服,又幫二哥把被子緊了緊,這才走出了門。
屋外,葉父早早地就起來了,正在一口一口地抽著旱煙,葉青走過去:“爹,這屋子又漏雨了,等哪天天氣好再修修吧!”
葉父應了一聲:“行,趕明我就再找些茅草來,好好修上一修!”
葉青也不吃早飯,背起一邊的竹筐便出了門去,家裏大人要去下地幹活,他得去撿柴,不然做飯都是個問題!
走在經常每天都要來的山間小路上,時不時撿起幾根幹樹枝放在背簍裏,見到一些野生的紅漿果也都寶貝似的揣在懷裏,他家小妹最喜歡吃這個了,酸酸甜甜的!
臨近中午,葉青撿了滿滿的一背簍的幹柴,估計今天做飯是夠燒了,便打算下山回家了,爹娘他們也快回來了。
忽然,一聲低低的呻吟聲從不遠處的樹後傳來,葉青驚了一下,等了一會發現又沒動靜了,便小心翼翼地向大樹走去。轉過來,葉青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壯碩男子靠坐在樹旁,肩膀處猩紅一片,手裏還拿著一把大刀,對於葉青走過來的聲音都沒反應,顯然是暈過去了!
葉青謹慎地走過去,先是用樹枝把那個年輕人手中的大刀給撥弄到一邊,這才敢走近細細打量起來!
這是個身材相當魁梧的壯漢,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應該是失血過多暈過去的,想到這裏,葉青趕忙過去把他放倒,使其處於平躺狀態,然後輕輕地把他的上衣扒開,露出了裏麵的傷口。
當傷口暴露出來的時候,葉青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這男子右肩膀處有一條足足一尺長的傷口,看樣子應該不是被野獸咬的,倒像是是被什麼武器砍的,傷口已經泛白,明顯已經受傷多時了!
葉青也沒想太多,把自己剛采的草藥嚼爛給他敷在傷口上,又把他身上幹淨的衣服撕開當繃帶,給他紮緊,然後又費了半天力氣把他拖到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又將身上帶著的一點幹糧和水留下,悠悠道:“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這世道,誰活著也不容易,你要是能撐過去,明天我還給你帶點吃的來,要是撐不過去,那我明天就來把你埋了,也算是入土為安了!言辭不當,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