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有一人弄得江湖上腥風血雨,殺戮四起。便是天下第一劍九指劍魔江無夏,大家因為爭奪天下第一劍名頭沒日沒夜廝殺。”這往事重提,依舊驚心動魄,一人便弄得江湖風風雨雨,實是不簡單,隻可惜那時尚未出生,萬景峰心道。顧秀才望著場邊接著道:“起初江無夏隻是個街頭無賴,後來被武當派天機道長收為俗家弟子,授予功夫。”萬景峰驚道:“武當派天機道長?莫不是?”顧秀才道:“不錯,枯木道長也師承天機道長。”萬景峰繼續問道:“枯木道長已這般了得,那江無夏武功難道真到天下第一了嗎?”顧秀才道:“九指劍魔武功固然了得,但當時他並未成為天下第一劍。他下山後挑戰各大門派均無敗績,後來天機道長見他行事凶悍,完全不顧及武當門麵,親自下山斬斷他一根手指,希望他能改過自新,自我約束。剛好那天江無夏又碰到仇敵來尋,他躲在一富人家躲避,機緣巧合之下,被他找到了太白劍法的劍譜,學成後天下再無對手,真正的天下第一劍。”萬景峰奇道:“那天機道長呢?也不是他對手嗎?”顧秀才道:“天機道長自下山後整日鬱鬱寡歡,第二年便駕鶴西去,他門下弟子把罪責在九指劍魔江無夏身上,一直要個說法,隻可惜幾年後江無夏消失無影無蹤,江湖上再也聽不到這個人的消息。所有與他有關的也隨之消失,如今他傳人出來,江湖上必少不了紛爭,生靈塗炭。這家國大事未竟,那江湖紛爭又起,唉,何時能成大誌。”說完唉歎不已。沒想到武當派還有這段淵源,萬景峰聽完不再理會顧秀才,轉頭望向場中二人相鬥,兩人均無落敗跡象,看來一時半刻分不出高下。一戒和尚道:“武當派內功劍法自成一路,百年來不見蕭條,果見高深。道長太極劍法連綿不絕,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而內力源源不斷,相鬥半天仍有地崩山摧之勢。”顧秀才卻被龍吟風所施劍法吸引住,時而搖頭時而點頭,道:“不對,不對,世上絕沒有這樣出劍之理。誒,這劍這樣擋嗎?大和尚,我未曾見過如此精妙絕倫的劍法,出招不與常人相同,這難道便是太白劍法嗎?”龍吟風施展奇字訣與枯木道長對招。一戒和尚於劍法一竅不通,但於武功道理理解頗深,見龍吟風劍法看似平淡,實則高深,枯木道長如此功力還未占的上風,可見對方武功劍法造詣如何。龍吟風心中奇怪那道人為何突然出手,阿福已經跑遠,這道人又拖住不放,出手又不留情,心急如焚,手中劍法頓生犀利,卻在那道人手中幾招險象環生,趕忙鎮定心神,知道已追不上阿福,便把氣撒到那道人身上,手中軟劍使的嗦嗦作響,與那道人鬥的不分上下。相鬥之時,聽到顧秀才所講,龍吟風才知那道人原是武當派的弟子,要為師傅報仇。龍吟風邊使劍邊開口道:“道長,請先罷手聽我一言。”枯木道長完全不理會,每招每式依舊殺來,龍吟風邊擋來劍邊說:“道長,都已經過了五十多年,早已物是人非,而且夏爺爺他真知道錯了,他很後悔以前做的錯事,希望你們能原諒他。”枯木道長紅眼道:“我師傅因他而死,師門因他而辱,他為何不出來當麵磕頭認錯。”龍吟風道:“爺爺他知道悔改,說過不再踏進中原,道長又何必念念不放?”枯木道長不理,龍吟風隻好繼續道:“求道之人如看不穿,望不透,悟不清,說不明,所求之道何為。”枯木道長身形一震,不料對方懂得大道之理。龍吟風見效,繼續勸導:“求道在無為,在無名,在無謂,在無所以然,悟透方能大澈,過往終如雲煙,他人既有悔改之意,為何你沒容納之心。天機道長,江無夏皆為紅塵往事,仇怨也應伴而消失。”句句震入枯木道長心扉,自己一心求道,問道,怎會知理不如一少年,望向龍吟風,果見他靈台清明,是極有悟性之人,而自己心胸狹窄,不容他人,怎能問道,心中慚愧,竟握不住手中長劍,任由它掉落。一戒和尚眼疾手快,抓住枯木道長配劍,雙手遞到麵前,說出一字箴言:“緣。”枯木道長聽後打了個激靈,閉眼再睜眼時,又是另一片新天地,大家站在原地,默不作聲,最終枯木道長轉過頭來,緩緩開口道:“謝謝一戒大師,謝謝小兄弟出言相勸,往事如煙又隨風,人間正道是滄桑,報仇二字以後羞提。”一戒和尚點點頭,龍吟風喜道:“道長果是得道高人。”枯木道長道:“小兄弟悟性極好,所學內功又是道家正宗內功心法逍遙篇,以後必能成大器,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一戒和尚道:“阿彌陀佛,恭喜道長。”龍吟風向枯木道長,一戒大師,顧秀才,萬景峰鞠躬喜道:“在下龍吟風,拜見各位俠士。”枯木道長道:“龍吟風,龍遊蒼天聞風能吟,好名字。”顧秀才喊道:“什麼?你是龍吟風?我早該猜到的。”眾人望著顧秀才,不明所以。龍吟風奇道:“我剛到中原幾天,不知前輩怎得知我。”一戒和尚也問道:“老秀才,你一驚一乍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枯木道長看著顧秀才也問道:“先生認得他?。”萬景峰埋怨道:“這酸秀才老是說話不清不楚吊人,煩人的很。”顧秀才笑道:“各位莫急,想知何事,以後再談,現在是辦正事時候,私事理應放在一旁。”一戒和尚,枯木道長,萬景峰以及龍吟風都無可奈何。一戒和尚道:“吟風兄弟是英雄豪傑,我們早聽說你替黃家母子出頭之事,大鬧賭場好不痛快。今日得見真人,果然身手了得,青年才俊。”龍吟風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分內之事,不足掛齒。”枯木道長道:“少年人不邀功,好事。”表示對龍吟風這番回答很滿意。顧秀才拍手中折扇道:“走了湘西老鬼,咱們該進去與周當家的談談正事了。辦完正事後再回客棧慢慢聊私事。”其餘人點頭讚同,五人一齊進到周家大廳,卻不見一人。顧秀才吩咐道:“不知他們到了何方,大家分頭去找,把人帶到大廳集合。”龍吟風進到房內,空空如也,不見有人蹤影,也少了貴重物品,又探了三個房間,皆是如此,看來周守仁怕鐵令會找他麻煩,帶著錢財家眷趁亂潛逃。龍吟風出到大廳,見枯木道長,一戒和尚,顧秀才,萬景峰都已在細談,先稟明情況,偌大周府隻剩他們五人。顧秀才踱了數步道:“既然他們不要這大宅子,依我之見,不如把這大宅的物品良田散與百姓,將來就算他們再回蘇州,也要不回這一切。各位怎麼看。”龍吟風心道,這夥人果真是為江山社稷的俠義之士,這錢財美宅良田視為糞土,將來反清大計可與他們共謀。枯木道長道:“這法子可行,咱們這趟出來不就是解決占田一事嗎?理應把田地還給老百姓。”萬景峰表示無異議,一戒和尚道:“最好趕緊去辦,不要耽擱拖延。”顧秀才笑道:“這自然,明天我便辦好。”萬景峰忙道:“好了,正事忙完。老秀才,快說說你是怎麼認識吟風兄弟的?我們怎麼不知道。”顧秀才道:“你們想聽故事?那回客棧吧。”轉頭又向龍吟風道:“吟風兄弟,跟我們回客棧,今晚痛飲如何?”龍吟風本想再去追阿福,看來是追不上他了,以後茫茫人海也不知到何處找他,大仇未必能報,心生落寞。既然他們誠意邀請,自己一時半會無事,也想知道顧秀才怎麼識得自己,他來此處可未曾報過姓名,便答應了下來,與鐵令會眾人回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