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早已沒有雪花(1 / 1)

留她不得!

紫陽頊觶望著地上昏迷的祁清聆,淡漠流露而出,眉峰陡峭,宛如山巔一抹終年不化的雪。

緊緊握著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瞼微掀,劇烈抖動,猶如一隻斷翼的蝴蝶,在風中飄搖。

殺是不殺?

世間已經千百年未曾出現過帶有冰雪之力的人,如今出現與他而言本是大喜之事,可若是她被瓊花一脈所利用,自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可依照古訓,自己怎麼能向她下手?那是對自己的信仰的顛覆!

猶豫間,祁清聆已然悠悠轉醒,一手撐住地麵,一手撫著額間霜花,看著自己在往生鏡中的倒影,明顯怔愣住。

她身旁紫陽頊觶瘦削如青竹的雙手緊握,隨即望向已從震驚中回神的墨翟,感受著從四麵八方趕來的眾多強大氣息。

時機已失!深深吸入一口氣,紫陽頊觶迅速收斂起淡漠。

麵上看不出是懊悔還是舒了一口氣,紫陽頊觶急匆匆向著地麵上的祁清聆邁步而去。

“清聆師妹,你剛才突然暈過去了,現在感覺可有什麼不適之處麼。”祁清聆回過神便是看到紫陽頊觶那一雙明亮的眸子中流光轉動,原本不知看著哪裏,瞥到她時,卻突地直起了身子,對她露出一個春風般的微笑。

“師妹,你再看下去,底下的人今天隻怕都是要腿疼上好一陣子呢。”紫陽頊觶指著地下的一幹人等,臉上的的笑意溫潤平和,隻是那眼眸深處笑意再也不達眼底,有著不為人多察覺的疏離。

祁清聆一愣,順著紫陽頊觶的手望向底下,頓時便是被那烏壓壓的下跪人群震懾住了。

“聖女降世,佑我臨碧”聲音如虹,如此氣勢瞬間便是將祁清聆釘在當場,待得祁清聆望見墨翟也是跪立在底下,行者最莊重的叩首大禮時,當下身子僵硬,震驚的動彈不得。

“清聆師妹,別怕”感受到懷中人兒身子的僵硬。紫陽頊觶出言安慰,溫潤的聲音有著撫慰人心的效果。

冷靜下來,望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祁清聆不由向著麵前男子發問

“紫陽師兄,他們,他們這些人,是為何要跪立…。跪立在大殿之下?”祁清聆生生將那一句跪在我之下,改成了大殿之下,一雙清澈的狐狸眼不解的望向紫陽頊觶,眼眸清澈宛如秋水。

兩眼相對,紫陽頊觶的暗眸便直直的望進了懷中師妹清澈的明眸。

她是真不知,還是作假?瓊華一脈與她可有關係?

看到祁清聆催促的眼神,紫陽頊觶一愣,隨即微微咳嗽,小心翼翼的移開視線,不自然的開口解釋:“因為師妹身負冰雪之力,更是世間最後的一片六角霜花。”

這算是什麼解釋?祁清聆顯然沒有想到紫陽頊觶憋了半天,卻給出了這麼一個不明不朗的解釋。

心下大急,便是不顧禮節的扯住了紫陽頊觶微敞的衣領,想要問個明白,卻不料用力過猛,一個趔趄,回神之際已經整個人窩在了紫陽頊觶的懷中,手中還握著紫陽頊觶斷裂的衣頸。

咳咳咳,如此姿勢換來的是紫陽頊觶更加猛烈的咳嗽。

祁清聆的臉燒的通紅,自己這麼多年來,不是在刀劍打滾便是在火海穿行。見過的絕大多數都是死人。

自己何曾與一個異性靠的如此近過,當下祁清聆所有的冷靜都已忘卻,此時如雛鳥離巢般不知所措。

紫陽頊觶就勢將祁清聆攔腰抱起,不理會大殿之下仍然跪立的眾人先一步離開縹湘峰。

遠遠看來,少年長身玉立,金冠束發,五官俏挺,雖然身著一襲華服,卻顯得清雅脫俗不入凡塵。

“臨碧淵,噢,不,應該說是整個世間,世人都是崇尚雪神。”紫陽頊觶淡淡的聲音自祁清聆頭上傳來。

“可惜這世間早已沒有雪花,千百年來,人們便是尋找到了一個空有其表,卻是無其神韻的代替品——瓊花。”

紫陽頊觶的語氣中透著些微的嘲弄,望向祁清聆的眸間瞬間戴上了意味不明的神色:“當下瓊花大行其道,牝雞司晨,你的到來,可是讓得瓊花一脈惴惴不安呢!”

“剛才向你跪拜的大多是瓊花一脈,他們的消息得到的倒也是快。”紫陽頊觶的語氣晦暗不明。

“師妹,你是不好奇為何那些人要向你全如此大禮麼”錦衣的少年,冷冽如斯,烏發隨意攏起,劍眉橫飛入鬢,淡漠肆意流露,眉峰陡峭,宛如山巔一抹終年不化的雪。

“這世間早已沒有雪花,而你,不出意外,是被那些人沒有算到的最後一片六角霜花!”紫陽頊觶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掩蓋著的是不見底的深邃雙眸

“如此回答,師妹,你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