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什麼時候也借給我開開,讓我陪小彥出去兜兜風啊?”毛暉殷勤地用白毛巾擦拭著玻璃,懇求道。
“等你拿到駕照再說吧。喂,那張毛巾用完給老子收好,總統套房的進口毛巾,當心魏德曼扒了你的皮!”我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還笑我虛榮,這兩天上班特滿足吧!是不是比當初提了A級經理更爽啊?”朱越在後座愛惜地撫摸著我的頭發。
駕駛座上的王慶渝回頭道,“小越這話我不同意,A級經理是實,這個卻是虛的。”
我們三人正駕著藍鳥在機場路上兜風,聽說秦建華把車送了我,幹爹竟象自己的孩子中了狀元一般興奮,非要拉著我們展示一番他超人的車技,一腳油踩下去,引擎一聲怒吼,速度指針立馬飆到200碼以上,靠背往前一推,我和朱越尖叫起來,嚇得腳指頭都抓緊了。
“嗬嗬,這算什麼?”王慶渝左手嫻熟地抹著方向盤,演繹人車合一的駕車之道,車流中藍鳥如繡女穿花般飛馳前行,轉眼將無數車輛拋在身後。
朱越在後麵鼓掌道,“車如人生,車開得好的人一定腦子靈,麻將打得好的人也聰明。走,晚上我們請幹爹吃辣子雞去。”
“這裏叫林中樂,歌樂山辣子雞第一家,江都當下最紅的江湖菜。第一次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林啟東開的店,一問老板卻不姓林。”王慶渝熟門熟路,挑了一間精致的小包房,推開窗,滿目鬆濤撲麵而來,令人頓生隻緣生在此山中之慨。
上山之時我就憋著一肚子話,見服務員沏好茶離開,問道,“幹爹,喬誌敏的事怎樣了?”
“他不是你的死對頭嗎?喬治自殺案和台灣客人中毒事件都少不了他的參與。”王慶渝沒理會牆上的禁煙標誌,掏出一支點上。我注意到紅塔山已換成了玉溪,人與煙皆升級了。
“以前我們確有些誤會,不過同事一場,卻不想見他淪落如此。”我感歎道。
王慶渝吹了一口煙,“這個喪門星,不提也罷,這回子正老實待在拘留所裏思過呢。聽說江大已把他開除了,小越是不是真的?”
朱越點點頭,“湯森急於撇清關係,先是主管,再是經理,唉,這下江大保安部揭不開鍋了,好象人力資源部正四處在找經理人選。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一臉盆辣子雞端上桌,九分辣椒一分雞,光這架式足以嚇倒外地人,我們在辣椒裏辛苦地尋找著雞肉,很快就熱得脫掉外套,卷起袖子。麻,辣,香,怪不得這條街如此紅火,味大,油多,雞嫩,是為江都一絕,除了百吃不厭的火鍋,再沒有比它更佐啤酒的菜肴了。我突然發現上帝竟如此眷顧江都,我林啟東生於斯,長於斯,何德何能,竟有福享用人間如此美妙的珍饈,世間美味之極致皆在江都。
幹爹大口地豪飲著冰凍啤酒,接著朱越的話道,“也是磕睡遇到枕頭,算他小子運氣好,這案子落在我手裏。當年我欠他爹一個人情,盡量從輕處理吧。怎麼著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判多了忍心。”
我們都不言語,且不說如何害我,缺德之事他就做過不少。昨天聽邱所長說,當年史密斯的波斯貓就是他與李江二人合謀盜取的,眼見紙包不住火才向派出所揭發高價收購史密斯小姐的貓販子。檢舉金衛國貪汙還可以說是主持公道,可喬治自殺案的推波助瀾卻是幾乎陷我於絕境,再後來指使李江投毒,散動遠征軍老兵圍攻麗日,我隻能說他太瘋狂了,我林啟東擋了他的道嗎?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的心思大概如這盆辣子雞一般,九分是陰暗,僅有一分是正道。
酒足飯飽,王慶渝站起身來在我耳邊道,“建華那裏應該已查得差不多了。緝毒處很快將有一次大行動,我們準備收網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