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昭
塵緣藏世何處尋,踏雪問心曾幾回
踏雪無痕,無心七式,林昭的名號在他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已經響徹江湖了。
從那時起,林昭無論走到哪裏,幾乎都會有人認出他,而且都是一眼就認了出他。
他曾問過素不相識的人是怎麼認出他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相同的答案——因為一塊玉,一塊掛在林昭腰間的玉。
這是一塊橙色的玉,形狀是一隻滿身是火的麒麟。
很少有人見過這樣的玉,想要仿造也是很不容易,所以這塊玉一下子就成了認出林昭最好的辦法。
其實這也是一種煩惱。
正如這一夜一樣。
妙芳菲也沒見過林昭,她也是靠著那塊玉才認出林昭的身份。
不過,當她看到林昭器宇軒昂的外貌後,那塊玉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燈火雖不明,卻掩蓋不了美人的傾城姿色。
妙芳菲眼波溫柔地蕩漾在林昭的雙眼中,嫣然一笑間,她便已經褪去了輕裳,露出了誘人的胴體。
緊致細膩的皮膚,修長光滑的雙腿,還有胸前起伏的波瀾……
這一切正向林昭慢慢走來。
林昭沒有閉上眼睛,他看得很清楚。
所以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發熱,某一個部位也在急速充血膨脹。
少年成名的林昭現在也才二十出頭,恰逢年輕氣盛,欲望正是最強烈的時候。
他實在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而妙芳菲也是個再迷人不過的女人。
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似乎都是順理成章的,妙芳菲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是應該這樣認為的。
妙芳菲有著足夠的自信,在這世上又有多少男人能夠在她這副完美的胴體前還能保持冷靜呢?
林昭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妙芳菲看得出,林昭的氣息變得急促,嘴唇也變得特別幹燥——這似乎是所有男人在見到妙芳菲一絲不掛的身體時都應該有的反應。
妙芳菲溫柔地笑了,她伸出了纖纖玉指向著林昭勾了勾,她已經完全相信林昭會拜倒在她的魅力下了。
妙芳菲發現自己都開始有點緊張,她開始感到口幹舌燥,渾身的皮膚都開始變得滾燙起來。
她閉上了眼睛,沒有再往前走了。
因為林昭正在走向她,妙芳菲堅信下一刻林昭一定會猛地摟住她,將她撲倒在床上,瘋狂地發泄著身體內部將要迸發出的欲望。
雖然時間過去了一小會兒,妙芳菲卻覺得過去了一整天。
她還在等。
終於,她等到了。
妙芳菲沒有想到,她等到的不是一個瘋狂的林昭,而是一件披風。
“我想,我還是不要待在這裏比較好。”
林昭在妙芳菲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一轉身推開房門,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門外,是比妙芳菲更加迷人的月色。
02
唐縱
天下毒尊,不滅唐門
唐門掌門人說:“你要用毒殺人,否則我不少你這個兒子。”
唐門大少爺說:“你要用毒殺人,若不,你就不配姓唐。”
唐門二少爺說:“你要用毒殺人,你既已姓唐,便已別無選擇。”
唐門三少爺唐縱說:“不。”
唐縱的回答很決絕,他從未這樣決絕過。
其實他也用毒殺過人。
在十七歲之前,唐縱覺得用毒殺人是他生來就注定要做的事情,一切都是那般順利成章。
林昭曾經也勸過他,殺人本就不應該,用毒殺人更是對人的折磨。
唐縱沒有任何感覺。
直到他遇到了小月。
那時候,唐縱還是一身的戾氣,怎麼也抹不去,也隻有和小月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收斂許多。
唐縱很愛小月,他甚至願意為小月離開唐門——唐門又怎麼可以容忍。
唐縱盡力想擺脫著“唐”這個姓帶來的枷鎖,可上天好像也不能容忍他這麼做。
小月就在唐縱的眼前墜落下絕情崖,他和林昭整整找了一個月,也沒有找到小月的屍體。
林昭說:“小月是被河水衝走了。”
唐縱沿著河道找了一年。
一年後,唐縱沒能帶回小月的屍體,當林昭見到他的時候,他的手裏卻多了一把扇子。
這是一把黑色的扇子,黑得黯淡無光,就好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令人奇怪的是,這把黑扇子明顯比紅扇子更引人注目,也更讓人恐懼,就好像多看一眼,都會掉進無盡的深淵一樣。
這把扇子也並非完全黑色,一邊的扇麵上寫著一個白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