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彎的；劍，是直的；清冷的街道，流動一條長長的影，越拉越長，隨著踩踏石板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夜色裏，站立在風中，冷風吹在冰冷的臉上，打亂了長發，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拚命地深深地呼吸著，一手拖著那把長長的劍，借著幽暗的街燈還能隱隱看出冒著霧氣的血跡。
風呼嘯，血本是熱的，滴在砌著石板的地上，滲透整塊石板，變得涼涼的猶如冰滴。
他的眼角一股清水順著淌出來，蹌踉地找到一處已打烊的酒家，努力的坐下來卷縮在牆旮旯，風幹了血，卻吹不散淚。
頭靠著青磚牆，長劍倚著他的身子，輕輕的舒一口氣，嘴角抿起一絲笑意，無奈？無助？還是嘲諷？抑或解脫？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仰望夜空，繁星閃爍，如同她的眼眸，對！她的眼眸就是這麼的明亮，這麼的柔和，這麼的善意。
“你為什麼不躲？”她的眼眸裏淚珠打轉，帶著嗔怒，半蹲著抱起他。
“嚐若能化解一切，被你刺死在劍下，值了！”他笑著道，無絲毫的勉強。
她抽泣地哀求：“師父……”話未說完，就傳來一陣老嫗的怒喝聲：“看著錦兒的麵子，就放你小子一命。”又對她說：“錦兒，你必須跟老婦回去！”
兩個穿著淺綠色的丫頭，伺候老嫗坐穩馬車，緩步走來，扶起錦兒，挨著老嫗坐著，不時回頭望著他。
他也望著她遠去，一直笑著，那麼的自然……他知道她——錦兒，不忍心下手，故意借招出力，自己往她的劍上迎去，她見狀急收招，劍已刺入他的腹部，他似乎感覺她的手顫抖，眼裏流露出憐憫，懊恨。
這一劍，能否解決江湖恩怨仇恨？或，這一劍，牽出許多武林是非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