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附近的一條街出了連環車禍,你先不要出來,我待會過去找你就好了……”
“連環車禍?很嚴重?”我有點心驚,我靜靜地聽著他那邊傳來的聲音,似乎很雜亂。
“對,現在這邊很亂,也圍起了警戒線,我還沒那麼快能到……”小杉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一陣像爆炸的聲音,隨後電話也沒有了聲音,掛了機。
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那爆炸聲嚇得我心驚膽戰的,手裏的手機也差點沒拿穩。怕小杉真的出事了,我連忙撥了個電話過去,可電話那邊傳來的是冷冰冰的機器聲,正說著對方已關機……
為什麼會關機了?
我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
不,小杉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不希望真是那樣的結果,我再次打了電話過去。
還是關機……為什麼會這樣?
我握著手機的手掌緊張到出汗。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要去找他。
於是我連忙出門,跑到電梯那裏,卻發現電梯沒電了,也不知道停在那個樓層,不知道電梯裏還有沒有人?如果有人的話,又有沒有人發現有人被困在電梯裏了?被困的那些人現在危不危險?但我沒有時間多去同情別人了,隻能匆匆地往樓梯方向跑去。
十層樓的樓梯,在我極速的奔跑中,用差不多一分鍾的時間就跑完了,但跑完的時候,我也是氣喘籲籲的了。
就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在保安室裏坐著的幾個保安,好像正在激烈地談論著什麼,似乎完全不知道某棟樓的電梯停止運行的事情。
憑著良心,我還是急急地過去打斷他們的對話,告訴了他們電梯停電了,不知道有沒有人被困在裏麵,讓他們趕快去看一下,於是又匆匆地跑走了。
小杉在電話了說是家裏附近出了連環車禍,但並不知道是附近哪裏,於是我看了一下那個方向燈光比較亮,又細細地聽了一下哪裏有沒有警車或救護車鳴笛的聲音。最後隱隱地有了點發現,於是趕緊往那個方向跑去。
這裏似乎經過了什麼大掃劫一樣,一片狼藉,人們的哭喊聲、小車、警車、救護車、消防車的鳴笛聲,火光肆虐燒伐的聲音……我從來沒有親身看到過是除電視裏看到過以外的如此嚴重的車禍。
我連忙跑近,在警戒線外往裏看,我看著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屍體被白布覆上,又看到很多傷患被抬上擔架上抬走,一股死亡的氣息彌漫而來,讓我差點窒息。
“小杉……”找了好久,可是怎麼都找不到他,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安全。警戒線裏麵又進不去,不知道他是否在裏麵。
緊接著又一陣爆炸的聲音,在警戒線裏麵的一輛已成廢墟的小車的突然爆了一聲,火光衝天。
我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受傷,越來越多的人在哭喊……那濃烈的哭聲快到把我的心髒震碎。
小杉,你到底在哪?你現在是否平安?
看著這場麵,我心裏越是害怕,小杉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小杉。”我學著別人到處喊叫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聽到,然後平安地出現。
這裏很亂,亂到人擠人,時不時有人撞上來,我一邊盡量保護著自己不受傷,又一邊繼續喊著小杉的名字。
可是無論我怎麼喊叫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出現。看著一些人哭得撕心裂肺的,我的心驟然緊繃。
小杉,你在哪裏?你快出來好不好?
我急得都要哭了,叫喊的聲音裏隱隱地帶著哭腔,喉嚨也開始有點沙啞。
“小溪。”在慌亂中,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有一隻手拉住了我,我回頭一看,是我腦海裏一直思念的人。
這時緊繃了好久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真好,他沒事!
“走,我們先離開這裏。”這裏太雜亂了,我們的對話都要像嘶吼才能讓對方聽清楚。我也大聲地回應‘好’,於是和他一起離開。
我們一起快步跑著離開,來到了一個很安靜的小巷,我看到他的車也停在了這裏。
“你有沒有事?”我們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問了對方一樣的問題。
“我沒事。”一樣的回答。
突然我們看著對方都笑了,莫名的有種劫後餘生感覺。
“不是叫你別出來嗎?怎麼跑出來了?”等我們笑得差不多了,小杉又有點不滿的樣子,有點凶凶地地說,好像不聽他的話讓他不開心了。
“和你說著電話,突然聽到爆炸的聲音,而且你也沒了聲音……我再打電話回給你,你又顯示了關機……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關機,我怕……”我氣都沒有喘直,一開始喊他喊得喉嚨沙啞,然後剛剛又還在笑,現在看著小杉好像有點生氣的責備,心裏突然又覺得好委屈,讓我連說著話都有點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