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5日聖誕節 北京,
暴雪今年特別瘋狂,已經肆虐了帝都四五日,今日,久違的太陽終於露出了雲層。
暖暖的陽光灑在雪地裏,雪色映陽光,折射出泌骨的寒,凍得遊人噓噓嚅嚅。
長城一級級台階上,覆蓋著足有幾十厘米厚的積雪,天雖放晴,遊人依舊稀稀朗朗。
遠遠望去,幾個小小的身影,蹣跚著在雪地裏移動。
“唉,也不知是誰提議來爬長城的?簡直是活受罪,我快堅持不了了,可不可以現在下山啊?”
人群中一個小女孩終於受不了,她的腳已經凍到麻木,再往上爬,估計就要手腳並用了,她可不想自己退化一億年,回到四肢並用的時代。
“悠蘭,你就別廢話了,都爬到這麼高了,難道要放棄?再說了,雪後長城上的景致可比平日極漂亮多了,保準你看到那幅美景,就會覺得這趟來得很值了。”
走在隊伍最前端的艾米回過頭,將這個準備當逃兵,有可能動搖整個軍心的家夥安撫一番,她是這次活動的小動長,她絕對不允許她的隊員做逃兵。
“唉呀,艾米隊長,我真得走不動了,我的腳都凍麻木了。”悠蘭跺跺沒有知覺的雙腳,俊俏的小臉蛋布滿沮喪,漂亮的王官都擠到了一起。
“悠蘭,來,我扶你吧,再堅持會,你看,上麵就是觀景台了,到時我們在那裏休息一下下,就有力氣再往上走,好嗎?”一個溫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悠蘭回頭感激的看了眼身後的女孩,挽住她的胳膊,“還是黎薑對我最好了,我們一起,加油。”
女孩攏了攏飛揚的長發,“嗯,我們一起,加油!”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有種淡淡的溫婉在空氣中蕩漾。
悠蘭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轉身將自己的圍巾解下,繞著黎薑的脖子纏了幾圈,再係上個漂亮的胡蝶結。
“悠蘭,你自己係就好了,我不冷。”黎薑扯著圍巾,欲解開。
悠蘭伸手拉住她的手,“你看你,鼻尖都凍的像顆草莓,還說不冷,把我們的小美人凍壞了,我可心疼呢!”
悠蘭嘻笑著逗她玩,順勢又拿過她肩頭的包,一臉正經的警告她,“黎薑,你不許和我爭啊,你看你,瘦的像是一陣風都能吹倒了!”
黎薑拍拍自己被風灌的鼓鼓的羽絨服,笑著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你看我現在肥得像一顆駝鳥蛋。”
“哈哈,原來我們的冰美人也會說笑呢?”悠蘭爽朗的笑聲在連綿的雪地裏回蕩。
兩人說笑間,已登上了途中的一個觀景台,好在這觀景台上的積雪大部份已經被工作人員清掃幹淨,眾人累了半日,紛紛卸下身上的包袱,跺著腳上的積雪,隊長艾米做出指示,大家原地休整二十分鍾。
黎薑離開隊伍,獨自踏著天青色的古磚,沿著台階又向上登了幾十步。
不知為何,她站在這高高的烽火台上,出遊的輕鬆心情一下子仿佛被風吹散,心裏如同被塞進了什麼,心情一直子變得蕭疏暗淡。
此時這裏人煙稀少,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開闊的視野裏呈現的是千裏冰封的北國風光。
黎薑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線,沿著綿延的山脈遠眺,蜿蜒萬裏的長城,經受了千年的硝煙風雨,很多地方已經坍塌了,卻依然不減磅礴的氣勢。
黎薑輕輕撫摸著古老的牆磚,她突然覺得長城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它曆經了歲月的滄桑,千年如一日的屹立於荒漠中,如同一位等待愛人歸來的男子,深情而直執。
一絲幽古之情由然而生,猛然間,她有一種錯覺,自己猶如置身於那冷兵器時代的戰場,狼煙四起,角鳴聲聲,馬嘶人喊,血灑遍野,黎薑的心驀的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