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白衣如雪,手中輕劍映月,散發著寒光。他麵前的,是江湖聞名的刀客,為奪他性命而來。
“我知道是誰派你來的,我也知道你殺不了我,你若現在改變主意,此事就到此。”
“你先接我三招再說吧!”
“我若要殺你,你連一招都出不了。”他的眼神,如他的劍一般冰冷無情。
“那就出招吧!”刀客輕笑幾聲,眼神輕蔑。
“我出招是不會…”話未說完便白光一閃,劍已封喉。
“是不會告訴你的”他把話繼續說完,盡管刀客不一定能聽到了。
血沿著劍鋒緩緩流下,滴在月色下枯草上,融入這夜晚。沒有風的夜晚更顯寂靜,而白衣如雪的少年,手中輕劍在月光下閃著微微白光,如少年的心。
月光下,他想起了她,想起那年遇到她,也是在這片樹林裏,也是這般月光如水。
同樣是這夜色下,月光照著她的長發,如她的雙眸一般清澈。他手中隻一把破舊的鐵劍,與他身上的布衫相襯,顯得格外孤獨淒涼。
“你怎麼一個人?”她問他。
“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也沒有誰認識我。”他的心中卻有了一絲悸動,或許是他極少與人交談的緣故吧。
“這麼晚,你一個人在樹林中不害怕嗎?”
“你不也是一個人嗎?”他看了看手中破損的殘劍,“我隻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練劍。”
她順著他的眼光看了看他手中的劍,微微一笑:“我以後可能要經常穿過這片樹林了。”
“這是為何?”他忍不住問她。
“我和妹妹為了躲避仇家追殺,不得已在這山上居住,而上下山一定要經過這片樹林,而為了不被發現,我一般晚上才走。”說到這裏,她的笑容漸漸凝固,“現在隻剩我和我的妹妹了,我讓她平時都待在山上,希望不會被發現。”
他閉上眼,點了點頭。他可以體會這種感覺,也能明白她的心情。“我每天晚上都會在這。”他看著她,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第二天的夜晚,她給他帶來了新的衣裳,以及一把比較像樣的長劍。
“見到你真好,”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絲溫暖,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如潺潺流水流過心間,“不過……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我叫穆雪,那你呢?”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我沒有名字……”他搖了搖頭,感到一絲遺憾,不過他又接著說,“其實……你可以幫我想一個。”
她看到他一臉無辜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看到他看著自己,臉不覺就紅了起來。“那……”她故意拖長聲調,“我就給你想一個名字吧。”
她想了想:“不如就叫暮月,你看如何?”
“暮月……”他笑了笑,“這個名字挺特別的。”
“怎麼,不喜歡?”她嘟起嘴,卻顯得更動人。
少年看著她,沒有回答。
“那我再想一個……”
“不必了,這個名字很好。”
她微微一笑,說道:“那……你喜歡嗎?”
“喜歡。”他也相對一笑。
月光下幽寂的樹林也顯得格外溫馨,如夢一般美好。而月已不是當年的月,月色下少年依舊,隻是再也等不到她了。
那是一個黃昏,他來到山上,長滿雜草的墳前。墳前是他,暮月,墳裏是她,穆雪。
“我來看你了……”他默默說著,卻又說不下去。
他合上雙眼,舞劍一段。夕陽停在山上,劍影交錯,心中更是有千般滋味。
“你一個人,怎麼學劍呀?”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畫麵,眼前是她,長發依舊,月光依舊。
“我的劍法都是自創的。”
“可是為什麼你的招式裏隻有攻沒有守?”穆雪眼神中帶了一絲憂傷,她見過他的劍法,這種招式隻攻不防,招招致命。而這種打法也會讓自己的破綻暴露在外,極其危險。
“這種劍法雖然容易受傷,但可以換取對方的性命。”
“可是我不喜歡你殺人……”
“可是隻有這樣才能保護你。”
招畢劍收,腦海中的畫麵也隨之消失。身後傳來腳步聲,輕盈而平緩。
他知道是穆雪的妹妹穆語,兩年前穆雪因一場大病離開人世後,這兩年的忌日他們都會來這裏。
“你的劍快了不少……”穆語低聲說著,走到墳前,伸手去拔雜草,“你不來幫幫忙嗎?這草都快比人高了。”
暮月卻上前攔住穆語:“想殺我們的人還在,或許這些草能夠保護她。”
穆語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退回去。暮月注意到她腰間佩劍,華麗而名貴,散發著金光,一看就知是一把好劍。
暮月便問:“你也練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