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容易執著一件事,往往到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地步,甚至到了頭破血流的那一天,他都不知回返。如果是個男孩兒,就應當做一個胸懷天下,不計得失的人,不拘小節,不受任何牽絆。
可他知道,自己到了北疆,就不隻是單純地上陣殺敵。他要將自己蓄養的精銳軍隊秘密安排,謀反的事情,他已經全權交由朝廷中的那些大臣來策劃,殺母之仇,他一定不會忘記。
二人依偎著,戀戀不舍。
白芷落要帶他走,可是,這又是何其難的一件事?
這裏到處都是敵軍,且不說救不救得出去,就算他們一起逃走,被這些人追上,也隻是早晚的事情。
楚清決想要勸說她,可女子並無意離去。
她想過了,隻要見到他,就不會再離開。孩子就算她對不起公孫玉翎好了,她不會放他一個人在這裏受苦受難。
這時,又兩個人從一處隱蔽之地趕了過來。
江離帶著小丫頭,腳步匆匆,“王爺,我來接你回去。”說罷,便揮刀而起,將男子手腕上叼著的麻繩斬斷,他的身子歪了一下,隨即重重砸下,倒在了女子懷中。
正在他們將公孫玉翎架起之時,一堆拿著火把的士兵大步跑來,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胡人從人馬中間走出。
“公孫玉翎,你這兒可真是熱鬧。我那糧倉的火燒得夠旺,現在看來,原來都是你這夏國的王爺造的禍。”說著,朝地上淬了口唾沫,很是不屑。
公孫玉翎扯了扯蒼白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吐蕃的一個蝦兵蟹將,何德何能直呼我的名字?”
絡腮胡子怔了一下,怒火轟然躥起。他可是吐蕃王身邊的紅人,居然被這男人如此羞辱?他還有什麼臉在軍中樹立威嚴?
“來人,把他們全部給我拿下!”
“慢著!”楚清決“唰”地一聲拔出了劍,泛著寒光的劍身直對著公孫玉翎的心口,麵色清冷,“你若敢碰我們一下,我就立刻殺了這男人。我知道,你們如果不是靠小人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攻下這座城池,夏國的援軍兩日之內就到,到時候,你們是插翅也難逃,公孫玉翎是你們唯一能夠談判求和的棋子,如果他死了,恐怕吐蕃的整個地界都要被劃入夏國的版圖了吧?”
一席話,聽得絡腮胡子一身冷汗。
他說得沒錯,公孫玉翎是他們吐蕃唯一的希望,隻要他一死,夏國必定派兵來攻打,吐蕃的勢力是萬不可能抵得過一個泱泱大國的。
絡腮胡子“呸”了口唾沫,掂了掂手中的大刀,“小子,你又是什麼人?怎麼敢如此猖狂?!”
楚清決冷眸,手中的劍卻仍舊直指公孫玉翎,絲毫不含糊,“我是夏國的都尉,你可以稱我為楚都尉。公孫玉翎負責與你周旋,而我同後良戟將軍早就包抄了你們援軍的後路,沒了他,你不可能活過三日。”
絡腮胡子嗤笑一聲,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