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的的在遊走在街上,心情沮喪到了頂點,剛剛麵試的那一幕不斷的在我眼前閃現。
那個挺著大肚子的考官,稀疏的頭發早就遮不住碩大的腦袋,滿口被煙熏的黑黃的牙齒參差不齊的排列著,居然還在嘴角擠出那麼一抹自以為瀟灑的淺笑。最可氣的是在他看完簡曆後居然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
“恩,你的大致情況我們已經了解,請你回去等通知吧!”
憑我這半年來多次麵試的經曆,第一句就是這話基本上就是把我排除在考慮之外了。好吧,我認了,誰讓咱不是名牌大學畢業呢!誰讓咱大學四年隻知道每天貓在圖書館裏啃書,不懂得廝混於係領導辦公室裏以求得各種屁都證明不了的所謂證書呢!你把我打發了也就算了,為什麼在我還頗講風度的微笑鞠躬輕輕拉開門準備回去等死的時候又加上這麼一句呢?
“就這五流學校畢業的還敢來這兒麵試,難怪畢業半年多了還找不到工作,沒自知之明啊!”
我靠,你自己腦子裏感慨一下,本少爺也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可你偏偏要拉長聲音大的讓屋內外所有人都能聽見。連日來鬱悶的心情在這一刻被這頭豬給完全引發了。我“乓”的一聲把門關上,扭頭就直奔那胖子桌前,那廝沒想到我會這麼衝動,看到我滿臉怒容,一副不砍了他誓不罷休的樣子,慌的想站起來,起碼在氣勢上還能占點上風。可情急之下,大肚子卡在了桌子下邊,努力了兩下,屁股下的椅子卻不爭氣地向後倒去,“咚”的一聲,整個人跌到了地上,慌慌張張的爬起來,指著我連聲說:“你,你要幹什麼?我叫保安了!我叫保安了!”
看他那副樣子,我強忍著笑,裝出一副愕然的樣子對他說道:“考官老師,我隻是突然想起簡曆沒有複印件,想把這份先拿回去複印幾份,您這是….”
那家夥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出這麼番話來,臉色依然煞白,慌亂的把桌上的簡曆整理一下趕忙塞到我手裏,
“我還以為你要幹什麼呢?快拿去吧!”
我依然麵帶笑容,將簡曆塞進包裏,又恭恭敬敬的給他鞠了個躬,
“謝謝老師給我這個麵試機會,不管以後能否到貴公司工作,您今天的教誨我都會牢牢記在心上的。”我故意把“牢牢”兩個字咬的很重。
“沒,沒什麼。年輕人隻要努力,一定會成功的。”
看他那副樣子,我實在忍不住笑意,回身向門外走去,剛一出門便哈哈大笑起來。走廊裏七八個等著進去麵試的全都特別驚詫的看著我,估計心裏都在嘀咕,這小子肯定被錄用了,要不幹嗎笑這麼開心呢。
不理眾人的目光,我就這麼一路大笑走出了那間狗屁影視公司,嘴裏當然要哼哼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小調。
剛剛那麼一折騰,心情也不再象前幾天那樣鬱悶,可生計問題依然沒有解決。想想三個月前剛剛來到北京時的那股勁頭,我不禁暗暗搖頭,真是年少氣盛啊!
雖然才短短三個月,可屢屢碰壁,處處遭人歧視真的讓我很懷疑當初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說到底,也許我根本就不適應這樣的生存環境,每天都要麵對著巨大的競爭壓力。還是在家鄉那個小縣城當個普通的小記者更合適。每天隻要老老實實把主任交代的材料撰寫成文就大功告成,甚至連采訪都省了。閑暇時候能看看書、寫寫字,生活也算寫意。雖然賺錢不多,但也夠自己生活了。周末時候還能約上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在路邊攤灌上幾瓶啤酒,高唱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那種生活的結束緣於李晴的離開。
李晴是我的女朋友,哦,應該說是前女朋友。因為三個月前,我們就分手了。分手的理由很簡單,她很明智的認識到我這輩子也就出息至此了,根本不可能符合她的期望,也無法滿足她所想要的那一切。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當她提出分手時,我氣急敗壞地說你這種做法是身為一個女人的悲哀,她倒是很平靜,任我大發雷霆,隻是在臨走的時候輕輕對我說你作為一個男人,連女友最基本的要求都滿足不了,難道不更加悲哀嗎?
不錯,我真的是個可悲的男人。
老實說,李晴並不是那種勢力的女孩,從認識開始,我們一起相處了差不多七年,她從來不會向我要求什麼,現在想想,除了每年她生日時我會送她一束花之外,我從來沒有送過她任何禮物,而那束花也多半要在她提醒之下我才能想到。
也許正是她這種恬靜的性格,讓我錯以為她跟我一樣是個願意生活在精神世界中的人,也讓我忘記了身為一個男人該承擔起一種怎樣的責任。
在她內心深處一直對我充滿希望,遺憾的是這種希望被我自己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