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的年代有些久遠,已經有些泛白的旗幟在凜冽的秋風中搖搖欲墜。
久遠的年代意味著曆史的沉澱,這裏有滄江城內最好的白酒,可以看到滄江沿岸最美的風景。如果你大方一些,幾個銅板就能讓伶俐的酒保對著滄江絮絮叨叨半天。
天色即近傍晚,淒美的殘陽仿佛要被滄江淹沒,按理來說此時正是賓客臨門,熱鬧非常之時,今天的酒家卻顯得有些空曠,穿梭於大堂內的酒保也失去了往日諂媚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招呼著屋內熙熙攘攘的賓客。
說來也是奇怪,這種地方竟然出現了兩個和尚,偏偏這兩個和尚旁若無人的喝著杯中的美酒,欣賞著殘陽。
“師兄,這樣真的好嗎?”年輕的和尚顯得有些擔憂,手中的酒杯卻沒有絲毫猶豫。
“師弟,看來你的修為還是太弱啊,這些隻是外物,外物而已。”啃了一口手中的雞腿,年長和尚顯得有些口齒不清。
“師兄果然佛法深厚。”讚歎了一聲,年小的和尚不再說話,專心致誌的解決手中的雞腿。
酒家的一側有道旋梯,尋梯而上,四周的風景豁然開朗,此時的二樓隻有兩人依欄而坐,悠然享受著杯中的美酒。看著樓下偶爾進入的身影,時不時的交流幾句。
“步履堅實,小腿明顯異於常人,看來是通州千足門的到了。”左首的老人摸了摸雪白的胡須,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傅,武林三聖地,一峰,一寺,一閣好像還沒有來人。”右首的年輕人,看著手中的記錄,皺了皺眉頭。
老人慈愛的看了看年輕人,語重心長道“軒兒啊,記住我們天下樓的宗旨,看人不要看表麵,玄隱寺的高僧不是早就到了。”
那兩個和尚居然就是玄隱寺的高僧?看上去更像是漠北的野僧,哪裏有點得道高僧的樣子,年輕人心中不禁有些無語。
看出徒弟的疑惑,老人輕輕啄了口酒,目光有些深遠“玄隱寺乃是武林聖地,對他們來說這些不過都是外物罷了,豈能按常理踱之,你沒注意到那個年長和尚的頭頂有七道戒疤嗎?雖說有些麵生,應該也是玄隱寺裏有數的高手了。至於那個年輕的,雖說隻有三道戒疤,可是能夠讓如此高手護著,想必也是天賦絕絕的後輩了。”
聽到師傅如此說,少年不敢輕視,老老實實的記錄了下來。
“來了!天羽閣的到了。”
少年趕緊看向樓下,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尋著老人的目光,少年看向了波濤洶湧的滄江,有些目瞪口呆。
夕陽下的滄江,兩道人影踏浪而來,且不說滄江的水流有多湍急,單是兩岸足足百丈的距離也足已讓人膽寒,居然有人能夠不借助任何外力,橫渡過江,需要多麼匪夷所思的輕功才能做到這點。
江上的兩人一前一後,很快過了江中央,後麵之人似乎有些力竭,速度明顯降了下來。身前之人一身大喝“回羽箭開路,氣順箭道。”
後麵那人勉強從身後拿出弓箭,一聲大喝,一道迅猛的箭影往岸邊射來,就在快要射中岸邊某人,在那人手足無措之時竟然鬼使神差的拐了個彎,以更加凶猛的速度回射了回去。那人的身影借助這股氣力,恢複了之前的速度,腳尖踏在一朵浪花之上,順利的站在了岸邊。
之前那人卻是不急,身影在浪花之上躍起,輕描淡寫的接下了依舊迅猛的箭影,身體如長弓般彎起,仿佛炮彈一般彈到了岸邊。
先前上岸的年輕人趕緊上去行禮“師叔,師侄學藝不精,讓您老費心了。”
“你也不要過於自謙,你師叔我像你這麼大時可過不了這滄江。”中年人滿意的將箭隻遞了過去,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之中,緩緩走入了酒家,一路之上不停有人和他打起招呼,看得出來,此人在江湖之中名聲很高。
“青羽史千秋果然不凡,這身輕功真是已趨化境啊。”老人不禁感歎道。
“我看那個年輕人也不簡單啊,這麼寬的滄江竟然也過來了,我的天!”少年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
“赤羽龍皓月,年僅十九歲就成為了天羽閣七羽之一,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啊。”老人心裏也生出了愛才之心。
少年不禁點了點頭,翻了翻手中的記錄道“現在隻剩下縹緲峰還沒來人了,架子真大啊,都晚了半個時辰了。”
“武林魁首,自然是有些架子的,應該快到了,我們先下去吧。”老人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樓下的人群。
此時樓下的氛圍開始熱鬧起來,越來越多的江湖中人到了酒家,熟悉的不熟悉的都開始寒暄起來,看到老人下樓,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各位武林同道,老朽婁鏡有禮了,三年一度的潛龍大會馬上開始,這次大會就由老朽的徒弟婁軒代勞,希望各位同道多多見諒。”婁鏡對著眾人微微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