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曦仍是一副呆愣的樣子,解釋道,“您昏迷兩日,女官束手無策,皇上請來了神醫為您診治,說起這神醫您可能識得,是東璃赫赫有名的醫俠客役函。”
役函的大名白曦自然是聽過的,“金針一出,可活可死。”江湖上盛傳役函將一手金針飛得出神入化,他不僅是神醫,還是俠客,劫富濟貧,路見不平,百姓多受他恩惠,故而得了個雅號“醫俠客”。
聽聞此人胸中有韜略,就是東璃皇帝劉慕琰也曾擬詔請他出仕,他回複隻有區區八字,“不為良相,隻為良醫。”她從來沒想過這樣一個神話一般的人有朝一日能為她這樣的小人物看診。
那飄飄若仙的形象讓白曦突地想起那夜救她於水深火熱的身影,難道那不是神仙而是醫俠客?若非他將自己救出去,他如何會那麼及時來替自己看診?
“他人在哪裏?”白曦急切地道。
溫碧並不在意白曦激動的舉動,隻當他們是舊識,開口道,“替您看診之後,便離去了。”
踏月而來頎長的身姿藏不住弦月般的清雅風情。那一雙暗含慈悲的眼眸,如一泓清泉,如一壺醇醴讓人不自覺沉醉。
白曦曾經以為墨非白是世上最俊美的男子,現在她發現,有一種風姿是難以用言語來描摹的,雖然她連他的樣貌都不曾記得,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對那抹身影的遐想。
白曦遺憾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難眠,晨間才緩緩睡去,一連這樣形意闌珊地度過了近一個多月,白曦每想起沒能與役函說上幾句話就忍不住捶胸頓足。
這期間,崔錚似乎很忙,時常在宮裏呆到很晚,但是每日總會給她帶些稀奇的玩意兒回來,多是西楚本地的事物,白曦圖個新鮮,初見總是興奮,回頭便不知丟到哪裏去了。
“葉訪蘇隻身一人在不足一晝夜的時間走出離恨天不說,還在穀外酣睡至皇上等人到來,前往的二十餘名勇士無一人能出。”近一個月白曦時常能聽到這樣的傳聞。
這些的傳聞不計其數,白曦聽得樂顛顛,崔錚因為她有傷在身不允她出門,百無聊賴的白曦已經不滿足於如此保守的追捧了。
“話說當日,那碗口粗細的三角蛇直起身子便向本將軍撲來,血盆大口銀牙閃閃……”
白曦說到此處,圍坐在一邊的侍女不由驚叫出聲。
白曦神氣活現地笑了,懶洋洋地道,“但是這等蛇蟲鼠蟻又豈能嚇到本將軍,本將軍抽出匕首一個前空翻,直刺那蛇的七寸之處!”
“將軍好生勇猛!”幾個侍衛不無感慨。
白曦滿足地接受眾人崇拜的目光,突然聽得一聲嗤笑,白曦睜開眼,隻見馬騰一鄙視地看著她,而他的身後跟著的則是一身臧藍色孔雀翎六品官服宋儷。
白曦麵色一僵,隨即樂了,她現在可是唯一一個尋到離恨天出口的人,馬騰不過是她的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