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潔白的似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人間已有百年未下雪,這場雪,是上天對人間的恩賜,也是上天對人間的懲罰,因為這場雪,足足下了半年。
冬天在這裏呆了半年,在一個女孩出生那天,它才肯帶著紛紛揚揚的雪花離去,溫暖的春天來接班。
那個女孩,父親給她取名冷戀雪。
——
初遇千行時,正是冷戀雪最狼狽的時候。
那日,冷戀雪如往常,準備背著在山中采來的草藥去集市上賣。
去集市隻有一條小路,冷戀雪每次日出經過這裏去集市,日落經過這裏回家,一直都是趕在夜晚降臨時到家,從未發生過意外。
但這日的草藥太難賣了,傍晚降臨時簍子才空,她瞅了瞅天色,心裏琢磨著要不要回家。
家中除了她,還有臥病在床的爹爹,每日傍晚她都會趕回家做飯,照顧爹爹。今日若她不回家,爹爹定會肚子。
冷戀雪背著空空如也的竹簍,懷裏揣著辛苦錢,在集市上買了些菜便火速往家裏趕。
從家到集市需要兩個時辰,冷戀雪速度比往常快了許多,時間在流逝,走到那條小路路口時天空已繁星點點。
小路兩旁是密林,密林裏生活著品種不一的飛禽走獸,白天經過時倒沒覺著害怕,可一入夜就不同了。
夜深人靜,連蟲鳴聲也聽不到,冷戀雪想到了一個詞,死氣沉沉。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給自己壯壯膽,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不怕不怕,沒什麼的,就當現在是白晝,大膽的往前走。”
她這一想,果真沒那麼害怕了。她緊了緊衣襟,笑了笑,走上了那條小路
她一麵趕路,一麵留意四周的動靜。
本來靜寂的密林裏突然傳來一個詭異的狼嚎,冷戀雪雙腿一顫,加快了腳步,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沒走幾步,前方突然出現了兩個綠色燈籠,而且還會動。
冷戀雪的腦海一片空白,石化在原地,忘記了逃跑,眼睜睜看著那綠光越來越近。
“啊!”她失聲大叫,動作快速的取下了腰間別著的彎刀,顫抖著雙手,膽戰心驚地盯著越靠越近的狼。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吼,她神經一緊,身體緊繃,僵硬的轉過頭去,看清身後的東西後,她的心瞬時跌進了深穀。
在她的身後,還有一隻對她虎視眈眈的狼。
兩匹狼,一把彎刀。
她該怎麼辦?
去路,回路都被擋了,兩邊是草木繁盛的密林。
她在腦中飛快的想了想,最後選擇了跑進了密林。
狼雖生活在密林裏,但他們不會爬樹,而爹爹很小的時候就教她各種生存的本領,爬樹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
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爬到樹上去,她拚命的跑著,草葉割破了她白皙的肌膚,傷口滲出鮮血,她渾然未覺,在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活著。
她在黑夜中奔逃,沒有光亮,隻有淡淡的月光從樹葉縫隙傾瀉而下,她借著月光飛快爬上了一棵大樹,那兩匹狼不甘地在樹下踱蕩,久久不肯離去。
冷戀雪一心在那兩匹狼身上,對緩緩靠近的危險渾然未覺,她隻覺著脖子後麵猛然一劇痛,她回頭,看清身後的東西時驚呆了。
那是一條足有她兩個胳膊長的毒蛇,正衝著她直吐蛇信子,冷戀雪一摸後頸,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