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幾張辦公桌遠遠地看著華箏驚嚇過後又專神的側臉。
又到了一星期一次回詹家的日子,華箏以防萬一又要喬裝改扮一番。
華箏以為荊淑棉白天找她隻是為了說些刺人心的話。沒想到……
如果真這麼想,隻能說華箏太過單純了。
荊淑棉動了胎氣,已經叫醫生檢查過,所幸虛驚一場,孩子安然無恙。可是卻嚇著了除詹艋琛的其他詹家人。
所有人都在客廳,老太太,詹楚泉,詹艋琛,至於華箏,是被女傭給請過去的。
她當然不知道是什麼事,說了才明白。
華箏還在想著,難道她走之後荊淑棉自己摔了?她甚至有點懊悔自己應該親自送荊淑棉上車的。
顯然不是這個理兒。
“華箏,雖然我和你爺爺是舊識,將你當自己的孩子看待,而正因為如此,孩子犯了錯就該受到教誨。”老太太發言。
“奶奶,什麼事?”華箏想著自己有做了什麼麼?
她甚至是看向詹艋琛,想知道答案。
不過詹艋琛隻是深不可測地聽著,不動辭色。
“你為什麼要推淑棉?你不知道她懷著孩子麼?”
華箏傻眼,隨即替自己解釋:“我沒有推大嫂啊。”
“那你們今天見麵了麼?”
“見了。在一家咖啡店內。因為我要上班,所以略坐坐就先走了。”
“華箏,我不喜歡撒謊的孩子。”老太太的臉色嚴厲起來。
華箏第一次見識。她還沒說她不喜歡被人冤枉呢。隻是麵對長輩,她不會那樣說。
“奶奶,我沒有撒謊。”
“淑棉的盆骨處都有淤青。開始她都沒說,實在痛得受不了才叫了醫生。難不成醫生是騙我的?還是說淑棉故意自己撞在桌角上冤枉你?”
這些聽著就不切實際。可是華箏真的沒有做那種事。
華箏看向詹楚泉:“大哥,我沒有那樣做。”
詹楚泉開口對老太太說:“奶奶,也許淑棉看錯了也不一定。”
“不管是真還是假。這樣的事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
事情就這麼被定奪的時候,詹艋琛才緩緩掀起薄唇,不輕不重的低沉卻因渾身無形的氣勢而很有份量地罩了下來:“凡事都該有憑有據,奶奶也知道這一點。就像上次華箏的額頭受傷,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是有人故意指使的?”
老太太被詹艋琛一堵,說不出話。
“當然,我會去查,如果真的是華箏做的,我定不饒她。”詹艋琛黑褐色的眸略沉。
華箏沒想到詹艋琛會幫她說話,雖然不知道他真正的動機是什麼,至少眼下她不會太難堪。
另一方麵希望詹艋琛會秉公處理。
離開客廳的路上,華箏忙不迭地感謝:“謝謝你剛才的出言相助。我是真的沒有推大嫂,你去查了後就會知道的,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在客廳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不必聽進去。”詹艋琛說。
“什麼意思?你還說要去調查。”
“我還說了,不必聽進去。”
華箏急了:“那你為什麼要那樣說?”
詹艋琛的背脊頓住,微微轉身,凝視著華箏,麵無心緒地說:“因為已經到了用餐時間。”
華箏身形一愣,消化著詹艋琛的言語。一點都不幽默,因為他的嚴冷表情沒有人笑得出來。
還有另件事讓她心裏不舒服。她都已經說了不會和詹艋琛生孩子,居然如此容不下她。
去質問也顯得多此一舉,如果荊淑棉怎麼看她都不順眼的話。
第一次在詹家用餐餐桌上隻有華箏和詹艋琛。氣氛沉默又滋生著與生俱來的壓抑。
詹艋琛坦然自若,舉手投足都帶著成熟穩重的魅力。
詹楚泉也是紳士的,卻不及詹艋琛的深沉和嚴冷。
詹艋琛也是溫雅的,隻是華箏想到更多的是這個男人此刻是正常的,他還有不正常的時候便心有忌憚。
華箏想讓自己在難以揣測的氛圍當中能自在點,便替自己解釋:“我真的沒有推大嫂。我跟她又沒有仇。”
詹艋琛很有修養地用餐,保持沉默。
“您不會不相信我吧?我並不想在詹家成為眾矢之的。”
華箏知道,也能了解奶奶的心情,那畢竟是詹家的孫子。可是也不能如此冤枉她啊。
詹艋琛並未抬起他的雙眸,睫毛掩蓋著深邃如黑洞的眼色,薄唇輕掀:“就算你真的推了,也不會有人來追究你。”
“這還不叫追究?都圍在一起批鬥我了!”華箏睜著她驚愕激動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替你出頭?”詹艋琛嚼著美食,深黑的雙眸才看向義憤填膺的華箏。
“……我不是這個意思。”華箏內心的怒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