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異議?”詹艋琛很紳士地問。
就像他在餐桌前主動而有修養地替你拉開椅子讓你入座,其實是挖了個大陷阱。
華箏才不會傻地往裏跳。
“完全沒有。”
“那就好。”說完,詹艋琛便消失眼前。
華箏想說的話全部被迫塞入肚子裏。她算是看出來了,詹艋琛和詹家其他人格格不入,獨來獨往,我行我素。
詹家的別墅很大,分開吃就有如成了隔壁鄰居了。那接下來的問題是,她和詹艋琛不是隻有兩個人孤男寡女的麵對了麼?
這很危險。就像將她和一隻猛獸關在同一個鐵籠。
以防萬一,華箏依舊穿著那身時裝,並攔下詹艋琛的座駕,然後不經同意地就鑽了上去。
“順便捎我一段吧,謝謝。”華箏說。
“下車。”詹艋琛勒令。
“別那麼小氣嘛!隻此一次。”實在是擔心周畢華他們還在蹲守。坐詹家的車子出去會更安全些。
詹艋琛無聲勝有聲地凝視著華箏,視線冷硬。華箏便推開車門識趣地下車了。
車子啟動,離開。
站在原地的華箏氣得臉色都要赤紅。詹艋琛故意讓她一籌莫展,這是非要讓她上報麼?心眼也太壞了。
這時,另輛車緩緩駛停在麵前。詹楚泉的臉從車窗內露出來,儒雅的麵龐。
“上車吧。”
“這……好麼?”華箏猶疑不定。
“難道你想走著去?”
華箏穿著高跟鞋走那麼長的路肯定是要腳殘的,權衡了下,便拉開車門上去了。
“謝謝大哥。”
詹楚泉並沒有問為什麼從詹艋琛的車上下來,說:“會開車麼?到時讓艋琛給你配一輛車,上下班也方便。”
“我有車,隻是放在家裏沒有開來。”
詹楚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出了別墅,透過車窗,華箏看到了那遠遠停著的麵包車,那是東方時刊為記者配的。
華箏了解公司的記者是多麼敬業難纏,不拍到東西是不罷休的。
中午吃工作餐的時候碰到周畢華。華箏和冷姝一起坐他桌子上。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華箏問。
“想必東西已經弄到手了?”冷姝笑說。
而華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沒有。我想詹太太肯定坐著詹艋琛的車子離開了。我們的另一批人馬坐計程車遠遠尾隨的。可惜詹艋琛的車是直接開進詹氏的。根本就看不到裏麵的人啊!”周畢華苦惱地很。
“大哥,我覺得還是不要拍了,肯定沒戲。”華箏見他們那麼辛苦,不由勸說。
還說坐詹艋琛的車安全,完全是低估了東方時刊的敬業程度。
“這句話應該對叢昊天說。”周畢華來一句。
“說什麼?”叢昊天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頭頂。
三人防不勝防地被嘴裏的食物嗆著了。
周畢華第一個緩過氣來,對這個昔日的同學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就算現在是他的上司。
“說什麼?說拍詹艋琛的太太難如登天!”
“你應該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前你不就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麼?這是個機會。不難又怎麼會叫你去?”叢昊天嘴角叼根煙,睥睨著他。
周畢華有口難辯,憋地一肚子氣。叢昊天明擺著整他,可偏偏他是自己的上司,整地又名正言順。真是可氣又可恨。
“還有你。”叢昊天看向悶著頭的華箏。“叫你沒聽見?”
華箏迷茫地抬起頭,對上叢昊天帶冷光的眼神:“總編,你叫我?我有名字。”什麼叫還有你?不懂禮貌。
“不是說稿子十一點之前發我郵箱?有什麼問題?”完全無所謂華箏弱弱的抗議。
“我還想自己再看一遍,所以想吃過飯再發的。”
“我說十一點發,我的郵箱就該那個時候收到。”叢昊天吞雲吐霧,那眼神往下,就好像要將華箏一劈兩半似的。
“我知道了。沒有下次了。”華箏回答。
就算她吃完飯回到電腦麵前也不會超過多長時間。真跟冷姝那時候說的嚴格啊。倒確實是她的問題了。
回到辦公室,華箏就將稿子傳進叢昊天的郵箱。下午時分,邊整理著手裏的工作,邊等待審核,時不時瞅向叢昊天的臉色。
希望那緊閉的剛毅雙唇永遠別張開來。
可是,事與願違。
叢昊天遊覽著四千字左右的稿子,隨後背脊往椅子上一靠,提聲:“華箏。”
華箏全身的經脈立刻像上了發條,緊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