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爺子臉色急速變化著,忽晴忽陰,他討厭蘭溪,拚命阻止她和冷雲澈在一起就是以為蘭溪卑微的身份,可是,如今,蘭溪居然成了曲迎風的女兒,這個曲迎風,誰不知道,他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佬,行事乖張狠戾,若是得罪了他,下場會很慘。
而且,聽說當年他的妻子的確是懷著身孕被追殺,失蹤了二十多年,按時間推斷,蘭溪倒是和他女兒的情況基本吻合,難道?
冷老爺子穩了穩心神,訕訕的笑著說道:“若是曲老板所言非虛,那你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蘭溪想了一千一百遍與老爺子會麵的情景,想了無數種被拒絕羞辱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眼下這種情況,這老爺子也太牛了吧,明明厭惡的要命,此時卻一副歡喜的摸樣,真是深藏不露啊。
蘭溪愕然,轉頭與冷雲澈對視了一眼,冷雲澈沉了臉,憑著多年來對他的了解,這老家夥八成要死不認賬了。
“耿四。”曲迎風輕輕擺了擺手,一旁站立的威嚴漢子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帶進來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
冷老爺子淡淡的看了那男人一眼,臉上的不自然稍縱即逝,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今天和曲老板坐在一起是件大喜的事情,不知為何要拉來這樣一個煞風景的的人?”冷老爺子將茶杯端到唇邊微微的呷了一口,趁著低頭之際,眼中精光一閃。
“正是因為值得慶祝,所以才要看一出好戲。”曲迎風翹著二郎腿,一臉的高深莫測。
果然不愧為久經場麵的人,兩人明明心中已經劍拔弩張,麵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耿四一腳揣在地上匍匐的男人臀上,男人向前撲了個狗啃屎,嘴邊磕在地上,滲出滿嘴的血。
“我說我說,不要再打了。”男子哆嗦著抬起頭,看了一眼上座的冷老爺子,歎息了一聲,顫抖著說道:“我是一個混混,自小沒出息,好賭,欠了高利貸,差點丟掉性命,正好有個女人找到我,說是要幫我還賭債,還有美人抱,我信了,按她說的攔截了這位小姐,不過,我也沒有占著便宜,我們一起混的十幾個人都沒有占著便宜,她就被人救了,我是無辜的,是被迫的,我我我……”男人沒出息的痛苦著,哀求著。
“雲澈,這是怎麼回事?曲小姐曾經被攔截過嗎?”冷老爺子一臉驚愕,仿佛從來不曾聽說過這件事,就連麵上的痛惜和心疼都是那樣真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一個善良的,關愛兒孫的老人。
冷雲澈冷冷的瞥著他,疏離的說道:“相信您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還用我說?”
“雲澈,你怎麼這樣說,難道你還在埋怨爺爺?當年逼走你媽,我也是有難言之隱的,這些年,我派了很多人去尋找她,可惜都沒有蹤跡,我有苦衷啊,為什麼你們都不理解?”老爺子聲淚俱下,傷心欲絕。
“老爺子是在尋找我還是暗殺我?”一道清朗的女聲在門口響起。
大家抬起頭觀望,冷雲澈陰沉的臉忽然激動無比,性感的薄唇微微的哆嗦著,許久未見的驚喜之色漾於臉上。
“媽媽,媽媽,真的是您嗎?”
那個女子穿著簡樸,頭發簡單的盤起,卻依舊不掩其當年絕代風華的容顏,那張臉與冷雲澈何其相似,就算他們不說,在場的人也能猜出他們的關係。
來人正是消失多年的馮淑琴,這讓冷老爺子大跌眼鏡,本來篤定沉穩的臉此時也有了一些慌張。
“澈兒,想死媽媽了,這些年你過的好嗎?”馮淑琴走到冷雲澈的身邊,把他抱在懷中,激動的熱淚盈眶。
“媽媽,我很好,倒是你,這些年你去了哪裏?為什麼我派了那麼多的人去尋找都沒有蹤跡?”冷雲澈摸著馮淑琴不再年輕的臉,疑惑的問道。
“這就要問你的好爺爺了,若不是媽媽躲避及時,恐怕此時已經是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怎麼會有與我的澈兒相聚的日子?”馮淑琴斜睥著老爺子,一臉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