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人頭擺在一張大理石桌麵上。這顆人頭雖已被人從軀體上割下,但眼睛卻還睜著,似有無限的話語想傾訴,又似乎在靜觀四周陰森森的石壁。由於洞穴裏的空間太大了,點得通亮的燭火雖並排在四周燃著,可也使人感到有一股陰森之氣彌漫整個洞窟。燭火的亮影裏,一位身穿白衣長發披肩的女子正麵對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站著,似有難言的苦痛,也有難言的仇恨。這白衣女子在人頭前麵默了片刻,忽然望空大笑,聲音如同鬼魄嘯號。
“陸青雲啊陸青雲,我早就發過誓,負我的人我絕不會讓他有好下場。”這白衣女子說罷,忽然又跪在這顆人頭之前,伸出纖釺玉手去撫摸人頭的麵頰,哀哀婉婉地低訴道:“青雲,都是我不好,當初我要早向你表白心裏就好了,也不會讓小師妹搶了先!你知道嗎,我當初在心裏是多麼的喜歡你,還記得咱們在北莽山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們在一起玩得多開心,師夫總怪你練功不努力,還罰你麵壁,當時別說我多心疼你了,為此我還偷偷在雲頂台偷偷哭過呢!”白衣女子就這麼憂憂怨怨地絮說著,似乎擺在她麵前不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而是她活著的心上人陸青雲。
傾訴罷了,白衣女子又猛地立起身,戲笑道:“你有今日的結果,也休要怪我,段玉娟不是喜歡你嗎?我去洛陽的時候她怎麼躲出去了?可惜啊,我沒讓你們二人死在一處!”
誰料白衣女子話音剛落,就聽一個女音說道:“梅芳,我段玉娟來了,你休要在這裏得意。”話音未落,人已來到近處,揮劍直刺白衣女子的胸口。
白衣女子也不示弱,便拔劍相迎,一招“雲山罩霧”,劍鋒翻卷既格開了來劍,同時劍尖又刺向對方的左肋。而揮劍女子抽身轉劍,騰空躍起,一招“北莽朝陽”自上而下擊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閃身躲過,狂嘯一聲,但見她忽然臉色青紫,長袖一拂,一股大力帶著寒霜之氣襲向對方。好在此女子乃是北莽聖手蕭青峰的弟子,也早知白衣女子練就了紫霞絕情掌,於是斜刺飛出,總算躲過了那股襲來的霜寒之氣。但就是這樣,手中的長劍也沒躲過,被白衣女子的長袖一拂之間便卷了去,複又飛向石壁,刺入石壁之中。
這時就聽白衣女子哈哈笑道:“想不到一別這麼多年,你與該死的大師兄一點兒也沒有長進,難怪他能被我梅芳所殺。現在你來的正好,今日我就讓你們二人到陰間再做一次夫妻吧!”
來者確實是陸青雲的夫人段玉娟,同時她也是白衣女子梅芳的師妹,皆為北莽聖手蕭青峰的弟子。
原來幾日前,段玉娟獨自去北莽山探看師父蕭青峰,離開了洛陽。一來是自從她和丈夫陸青雲已有多年沒有來北莽山了;二者也是為了師妹梅芳之事而來。因為現在江湖上到處言傳著蕭青峰的弟子當上了天魔教教主,她想將此事告知師父,希望師父能阻止師妹在江湖上任意行惡。她覺得隻有師父下山,才能製服師妹,否則,江湖上不知要有多少人被她所殺。可不料此時的蕭青峰已病入膏肓,再不是原來的北莽聖手蕭青峰了。眼見師父今非昔比,喘氣都有些困難,一麵暗責自己沒有常來關心師父,一麵把要告知師父的話忍了,隻說此次來北莽山主要是為了探看師父,並無其他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