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殘,冷風嗚咽,似聲聲歎息,濃重的血腥味伴隨著殺伐之氣,讓動物們都謹慎的蟄伏起來,夜鷹也悄無聲息。

山崗上赫連佳佳粗重的喘息著,殘破的戰甲已經不能遮掩傷痕累累卻非男兒身的事實,手中的長刀杵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顫抖聲,悄悄的泄露了主人早已體力不支的事實,但包圍著的北兵們仍無一人敢上前。他們對她——這位敵軍將領是敬畏的。

多少次當他們以為她將要倒下時,她手中的長刀便如有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走冒然進攻者的生命。赫連佳佳的視線其實早已經模糊,胯下的戰馬驚雷也在微微的顫抖,她們的體力早已到了極限。

又要死了麼?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自己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呢,想想孤兒軍的那一班兄弟姐妹們,如若自己死了,他們終將被南軍的各方勢力瓜分,要麼沒有身份背景依靠的征伐一生,戰死沙場;要麼流落市井,飽受受戰亂洗劫。

怎麼甘心,自己籌謀十載,竟然敗在了國家的出賣!

“想不到堂堂赫連將軍,竟是個女兒身!南國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人才輩出啊,想來多些將軍這樣的南國女兒入了我北國男人的帳下,定能為我們多添些驍勇兒郎。”騎在馬上的北國將軍,北國第三皇子,月無雙唇邊勾起邪肆的笑。

調笑的話立刻引起了士兵們的共鳴,那些嗜血士兵的視線開始變得邪惡朝向赫連佳佳破碎戰甲外裸露的肌膚上流連,目光狎浪猥瑣,更有甚者用北語說些浪蕩話侮辱赫連佳佳。

連月無雙也想不到與自己征戰了一年之久的敵軍將領,竟是個美嬌娘,那副夜叉麵具下竟然是這樣一副傾城貌,縱使現在她身上的銀甲殘破不堪,頭上男兒發髻傾軋散亂,臉也被血汙蒙了大半,但絲毫不損她的氣質,她就像一朵血染的薔薇花,在風中傲然而立,似乎隻要她一個眼神,都足以讓千萬男兒窒息。

“想不到北國皇子不僅長得閉月羞花,嘴上功夫了得啊!可惜了,若是用兵的功夫有嘴上功夫一半厲害也不用平白折損了好些北國將士。不若皇子卸了將軍職務,隨我到南國伶坊間,憑的皇子的容貌和口才定能賺個盆豐缽滿,也好救濟一下貴國上下。”赫連佳佳故意用北話大聲說,她是驕傲的,縱使戰敗身死也絕不接受侮辱,想羞辱她,也要做好受回敬的準備。

“嗬嗬,不錯,我喜歡這張利嘴,本王子沒耐心陪你在這裏等你的救兵,現在給你兩條路第一,本王子殺了你,再命人將你屍身裸送回國,讓南國上下看看他們的赫連將軍的好身材。第二,你跟本王子回國,入本王子帳下伺候,本王子自會對外宣稱赫連將軍驍勇戰死的消息,也算了了你忠義兩全的心。”月無雙抿著的嘴角,有隱不住的笑意,這朵帶刺的薔薇他一定要摘下,不過就算她赫連有心拖延,恐怕南國的救兵也不會到了,因為南國早已經降了,這朵血薔薇一定是他的。

“本將軍也告訴皇子,皇子的算盤似乎打錯了,第一,南國上下無人知我是女子,早在我赫連走上戰場的那一刻早已舍棄女兒身份,縱使我死後受辱,國人也不會相信我是赫連將軍。第二,皇子身份高貴,容貌傾城赫連實在不敢高攀,可惜了若赫連真是男兒身,也想學那漢哀帝,與皇子做些顛鸞倒鳳之事。其三,皇子無需拖延時間,赫連早知我國主大義不忍國民受苦,與北國議和,赫連自知再戰無意,不會令屬下冒死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