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傑
自從在仲宜的書房中看見那幅仕女吹簫圖,我便覺得心裏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有種強烈想看見圖中女子的欲望在心中叫囂著,但是很快又被我腦中的理智戰勝了。仲宜畫的畫像和那些日子的異常都告訴了我,仲宜定是喜歡畫中的女子的,我不能奪人所愛。
沒過幾天,我和仲宜在一個酒樓裏聽說有一位“睡蓮”小姐開裏個“清水樂坊”,會在街上公開表演。那時因為種種的傳聞,我對這位小姐很好奇,拉著仲宜去看。在看見她的一刹那,我感覺到天地都黯然失色,眼裏幾乎隻有她的存在。可是,當她從酒樓前過去,我便驚醒了。那是仲宜的心上人,我不該這樣失態,幸好仲宜也未發覺我的異樣……
我想我是也對她心動了,但是我隻能控製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我怕我會深陷其中。可是我越抗拒,越是難以自拔。在樂坊,我發現義妹的好友就是她,我又是一陣驚訝。表演結束後,仲宜和我走在最後。他走了幾步,卻是突然轉身往樂坊的後院走去。我看著他返回,心裏十分複雜:仲宜,他喜歡“睡蓮”在先,而我不該再有其他想法,我不能亂想了。既然,他要去見“睡蓮”小姐,我還是先走吧!
卻是在這時遇上了義妹。
“義兄,你也是來樂坊了,剛才與你一起的公子怎麼不見了?”義妹看見我,過來相問。我問:“我原先還在想你的好友是誰,沒想到竟是‘睡蓮’小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義妹笑道;“我與她是在吳郡的碼頭相識的,當時為了船舫之事,她與我的婢女起了爭執……”仿佛當時的情景再次重現在眼前,她不自覺的笑了出來。我有些訝然:“什麼!‘睡蓮’小姐會和你的婢女起爭執?”
義妹笑道:“難怪你會不相信,我當初剛見到她也是不敢相信。她本是書香世家的小姐,雖然她家沒落了,也不至於如此毫無形象。可是世事就是如此,即使再怎麼不可能,可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們都被事情表象所迷惑,人們所說的‘睡蓮’氣質脫俗,卻也還在世俗之中。”
自那以後,我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仲宜。有一天,我聽說了她要招親的事,我的心也在蠢蠢欲動,可是再想到仲宜就覺得一盆涼水浸透了我的全身,隻覺得手腳一陣冰涼……
終於,他們還是決定了成婚。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令我在痛苦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我沒有奪人所愛。雖然這令我痛苦,但是我真心祝福她們……
我想,也許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然而,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就在他們婚後三個月不幸的事就降臨了,一場百年難遇的地牛大翻身改變了仲宜、她和我的一生。
仲宜在那災難中生死未卜,她傷心欲絕,我又何嚐不是這樣。愛,真是一個令人既快樂又痛苦的感情。
當我知道義妹對我的心意,那一刻我覺得很無奈,我的心裏除了她,那有獨特氣質的女子,已經沒有能接納義妹的位置了。我一直都把義妹視為親妹妹,沒想到……
我已經不想掩飾自己對她的情意,幾乎寸步不離,不想再讓她受到任何的痛苦。為什麼她心裏一刻都不曾忘記仲宜,為什麼她始終都以感激的目光麵對我,難道她隻看到我對她的好,沒看到我對她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