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熱意襲人。
夏雨眠的水綠薄裙都被汗水沾濕,二姐柔煙輕移羅步款款而來。“眠眠”,她看了一眼秋千上的夏雨眠,隻柔聲喚了一句,“外頭熱,還是進來坐吧!”夏雨眠孩子氣的笑了“二姐,沒事的,我想在外麵秋千上”。總不改她愛撒嬌的脾性,柔煙隻一笑“你呀,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愛玩!【女訓】背了嗎?明天先生可要抽背!”說著走到她旁邊,輕輕搖動秋千的線,秋千輕晃了幾晃。夏雨眠眨了眨眼“二姐別擔心,晨起後讀了幾遍,是背得差不多了,就是……就是妹妹不大認同書裏的話。若是先生讓我釋意,估摸又會跟他戧起來。”
柔煙勸著她,心想這上次和先生吵了一架便是被爹知道了,罰跪三個時辰,萬一又吵上,可是大麻煩了。“眠眠,可不能像上次那麼衝動,爹是個好麵子的人,在京都我們家地位又是顯赫。你若一惹禍,不是添了那些搬弄是非人的口實,爹和姑姑豈不是為難?但凡眠眠你的想法,隻是不讓先生得知,自個兒想想是好的。姐姐的好眠眠,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雨眠看二姐一臉憂心的樣子,不免撲哧笑了“二姐,眠眠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如今爹爹是王爺之位,可樹大招風這個道理眠眠也懂。奸佞小人對我們家虎視眈眈,眠眠會乖,安分些的。”柔煙聽著雨眠說的,剛懸著的心略安了些,妹妹她雖調皮,可以大局為重這點和娘親很是相似,娘的在天之靈怕也是可以告慰了,不由落淚神傷。雨眠見二姐淚水在眼眶打轉“二姐,你怎麼了?”便忙是拿絹絲手帕給柔煙拭淚。
“綿綿真是長大了,二五年華了,不如哪日讓爹給她尋門好親事,覓一好兒郎。”男音聲中多半調侃,還不是顯露了來人的笑意。雨眠佯怒“哥,又來欺負雨眠,”嘟起小嘴,杏眉豎眼的樣子逗笑了柔煙,“好了好了,別置氣了,大哥是跟你逗著玩呢!”柔煙總在這二人中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而大哥向來在這兩個妹妹眼中沒一點大哥做派,嬉笑玩耍慣了。夏淵緯從內屋走了出來,隻一把扇子,腰間一塊通透的玉石,便可知是個詩書禮簪人家的子弟。其臉中帶著的氣質,則更是京都中首屈一指的俊才。
扇子不過扇了幾下,隻見雨眠走到他身邊“哥,你老來打趣雨眠,這婚姻大事還早著呢!雨眠還小,哥哥忍心雨眠早早嫁為人婦,日日操勞,朱顏憔悴?再說雨眠想自個兒挑揀。”淵緯俊顏上現了笑意,刮了刮她鼻子“你呀,這麼伶俐乖巧的姑娘,爹怎麼舍得把你這麼個鬼精靈女兒,這麼早嫁出去?哥哥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瞧你嚇得。”他又是笑了,笑得毫無顧忌,轉而又正經了幾分“雨眠,到時你若不想嫁,哥自會保你。”
柔煙拉起雨眠的手“眠眠,你呀也這麼大姑娘了,出嫁也是早晚的事。雖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二姐還是想你覓得如意郎君,方才可得幸福。”“哎呀,大哥,二姐,這又不是秋天,怎麼說著說著就傷情感傷起來了。”雨眠不由得開玩笑“你呀”,這兩人都笑了,由此小妹,何苦遠慮呢!不遠處兩女子奔了過來,氣喘籲籲地“緩口氣再說吧,”淵緯和善而言,清如,白芷略站了會兒,舒了口氣。“老爺請兩位小姐和大少爺到大廳去,說是什麼王公公來傳旨了”兩人不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