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張艾琪開著大眾越野一路狂奔,路上沒有人,雖然是7月,晚風吹在身上仍很涼很涼,她一腳踩到油底,真想讓車超快速的運轉,把所有不愉快的事全部拋於腦後。
已經是晚上10點了,琳姐突然打電話過來:“琪琪,在幹嘛?”
“聽歌、寫字、喝酒,有什麼事嗎?”琪琪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說。
“上次不是說我家附近那家剛開業會所嗎,今晚我們去看看。”
“灰度?啊?真的要去?這麼晚了。”
早就聽說灰度娛樂會所是本市最大的房地產商黃旗地產重金打造的娛樂會所,上個月開業以來每晚客座滿堂,夜夜笙歌。在張艾琪看來那就是餘勝旗建的“紅樓”,隻是變了一種形式而已。
餘勝旗,黃旗地產的董事長,40歲出頭,E市人,這個人是個傳奇人物,此人膽大心狠,據說年輕的時候一貧如洗,靠叔叔支助上學,由於偷了農戶的橘子而被開除學籍,此後便和叔叔一起做泥水工匠,後來因為和工友發生爭執,打傷了工友,誤以為把工友打死了而連夜出逃,不知去向,那時他17歲。直到10年後,餘勝旗突然又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不過這次他開著轎車回來,那年應該是1996年,同年他在鎮上修建了第一棟11層樓房,之後就不斷的屯地、建房,直到現在成為E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至於他的第一桶金傳說版本有很多,主要有兩個版本:他離開家鄉後,到了緬甸,在地下賭場工作賺到了錢;另一種說法則是在雲南金山角遇到毒梟老板,因為膽子心狠,得到毒梟老板的賞識。反正他從來都沒有給別人談過他這段經曆,這隻是個傳說而已。無論哪種傳說,這個人不是正派人士。
“怎麼不去呢?夜生活才剛開始呢,去吧,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哦,好吧,”張艾琪勉強答應,但是內心還是非常想去看看傳說中的“灰度”是怎樣的。作為職業習慣,不得不懷疑餘勝旗開這樣的會所有著其他意義。
此人便是張艾琪,29歲,E市公安局禁毒大隊副隊長。盡管有人認為她是因為副市長父親的關係才到這個位置,但是她一直堅信是的能力和努力才有今天的。大概是因為遺傳了父親的本性,生來就喜歡刺激的生活,喜歡挑戰和被挑戰,越長大,殘留在她身上母親的母性和女性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少,母親對她的現狀十分生氣卻毫無辦法,每次母親提到她的婚事,她都堅定地對母親說:“我要做自己的主人!”聽了這麼硬心腸的話,母親慢慢擦幹眼淚,她知道說什麼都晚了,自己已經把女兒培養成一隻矯健的小雄鷹。是雄鷹就要到天空裏飛翔,她明白這個道理。到了這個份兒,她必須理智,隻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女兒,她說:“你的痛苦是家庭和社會壓抑的痛苦,是有才能得不到施展的痛苦,是想奔跑卻被絆住腿的痛苦。我理解你,你想釋放就釋放去吧。”有時候真受不了母親那些越來越近乎哲理的人生感悟。
張艾琪很快換了衣服,衝下樓,開著車就往“灰度”狂奔,出門的時候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鍾——23:22。
到達“灰度”已經快要零點了,看看手表,突然想到曾經為王瑤寫過“就算沒有明天,我也會愛你到零點”的句子,記得當時王瑤感動的一塌糊塗,發誓要與她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看看現在的狀況,她開始嘲笑自己,零點還沒有到,她們早就結束了,天盟海誓又算什麼?
記得最後一次分開的時候,王瑤很平靜的說:“琪琪,讓我們永遠做是很好的朋友,你在我生命中和我父母一樣重要,但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家庭不允許,社會不允許,你能不能明白?琪琪。”
“好好照顧自己,”她平靜的看著王瑤收拾自己的東西。
“琪琪!”琳姐的喊聲把她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琳姐,全名屈琳睿,是個熱心的人,兩人認識是在兩年以前一次去黃龍—九寨的旅行團上,琳姐是那次旅行的導遊,十分健談,在分住房的時候琪琪一個人落單,於是兩人便住一個房間,在聊天中得知她31歲了,結婚6年了,兒子已經5歲了,生了小孩後就和老公兩地分居,在E市7年了,算有不大不小的成就吧,她會五國語言,在旅□□業做的比較成功。在整個旅途中,琳姐都相當照顧琪琪,大概因為是一個人的原因吧。她聊天總是天南地北的聊,她去過全國大多數地方,也了解各地的奇聞異事,讓人覺得和她在一起每天都有新鮮感。雖然琪琪在調查案子的時候也去過很多地方,但是由於時間緊迫,很多地方僅僅“去過”而已。